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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昨日在家鄉山東高密會晤傳媒,暢談獲獎感受及文學見解。 路透社
香港文匯報訊(記者 于永傑 山東高密報道)「這次瑞典文學院把這個獎授給了我,我覺得這是文學的勝利,而不是政治正確的勝利。」首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中國籍作家莫言繼11日後,昨日再次在家鄉山東高密市舉行記者見面會,坦率回應了外界對他獲獎的諸種質疑,強調作家是在良心下寫人的情感,不是為哪個黨派及團體服務。
近百名中外記者昨日下午雲集高密市一個酒店內採訪莫言。有外國記者問,有些藝術家認為莫言參加了作家協會,並應邀參與抄寫上世紀40年代的「毛澤東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因此認為他是站在權力的角度看社會。莫言回應說,這些批評有些是沒有道理的,「難道抄寫『延安講話』可以成為不能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理由麼?」他進一步指出,「延安講話」有其歷史必要性,但是他這一代作家在上世紀80年代開始創作時,就已認識到了講話的局限性,並且一直在努力突破這種局限。
書寫人的命運情感
對於有人指他是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和中國共產黨的關係比較密切,莫言回應說,諾貝爾獎是文學獎不是政治獎,是根據其文學氣質、文學的特質來決定是不是給他獎項,「諾貝爾在歷史上曾將獎盃頒發給法國共產黨員薩特、蘇聯共產黨員蕭洛霍夫等。可他們的作品依然是經典,依然在被千百萬人閱讀。」
在回應網上有人質疑他身為中共黨員而不應獲得諾獎時,莫言表示,他知道很多在網上批評他的人本身也是共產黨員,他們本身也在體制內工作,有的人甚至在體制內獲得了很大好處,因此他感到莫名其妙,「作家是靠作品說話的,作家的寫作不是為了哪一個黨派服務,也不是為了哪一個團體服務,作家寫作是在他良心的指引下,面對著人的命運,人的情感,然後作出判斷。」
批判黑暗面「凌厲」
莫言並指出,一些批判他的人根本沒有看過他的作品,而他自上世紀80年代開始的寫作也是頂著巨大風險和壓力,「如果這些人讀過我的書,就會知道我對社會的黑暗面的批判向來是非常凌厲,也是非常嚴肅的,如果僅僅認為我沒有在什麼樣的聲明上簽名,就認為我是一個沒有批判性的作家、是一個官方的作家,那這種批評沒有道理的。」
莫言表示,他的作品早已突破階級和政治界限,「諾貝爾文學獎是文學獎不是政治獎,是站在全人類角度上來評價一個作家的創作,這次瑞典文學院把這個獎授給了我,我覺得這是文學的勝利,而不是政治正確的勝利。這個獎是文學的獎項,我因為文學而獲得了這個獎項。」
「連高密都不想離開」
有記者問他會否像另一位華人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高行健一樣離開中國,莫言笑言:「我連高密都不想離開。人有各種各樣的選擇,不能認為誰出國誰就不愛國,也不能認為誰不出國就愛國。」
有外國記者問及是否劉曉波應獲釋,莫言表示曾讀過劉曉波評論「紅高粱家族」文章,「後來他離開了文學,熱忱於政治,我也跟他再沒有甚麼交往。我對他後來的很多的活動都不太了解,但是我現在希望他能夠盡早獲得自由,我覺得他完全可以研究他的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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