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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城記:水客與政治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3-03-27]     我要評論

文:小蝴蝶

 上海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政治過,此種政治風波已經與以往的各類風波劃清了界線,它不是開埠時期的殖民紛爭,或是戰時淪陷的劃界而治,也和解放後大刀闊斧的被修理不一樣。這次的政治風波先是年前持續了許多天的霧靄,讓所有人一頭霧水,然後是幾日來黃浦江裡靜靜漂過的上萬頭豬,對照兩會時期上海人民心照不宣的沉默,想像一下,這還真是一個絕妙的超現實隱喻呢。

 超現實超不過現實,正如兩會勝利召開,就像舉國召開的生日派對,被臨時騙回家的你,推開門一看,一大群老朋友跳出來大喊「surprise」,你也只能故作不知,裝出驚喜的樣子。鐵道部變成鐵路總公司,這事兒對上海人的影響不大,反正他們也不愛在內地坐火車旅遊,春運更和他們沒啥關係。聽說中央模仿美國的FDA,新成立了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SFDA,這對上海人的意義絕對重大,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吃的牛肉是放了香精的豬肉了。

 這對香港人來說,也是一個好消息,也許這就意味著大陸能生產出教人放心的優質奶粉,陸客就不會來香港把奶粉買斷貨,引起哺乳界階級內部矛盾了。如果我的預言成真,請把內地與香港和平獎授予SFDA,表彰它作為一個政府部門對兩地團結作出的卓越貢獻。在內地物資缺乏的前二十年,心懷對資本主義現代化的記憶,年逾古稀的現代主義先驅施蟄存,心心唸唸香港藥妝店裡的兩種英國商品——ENO果子鹽和保衛爾牛肉汁。

 在《施蟄存海外書簡》一書中,可以看到許多文化界人士為了幫助這位病中老人,都當過「走私」大筒果子鹽和牛肉汁的水客,其中就有他的學生許子東。施蟄存在一封與香港編輯辜健的通信裡寫:「許子東已把兩瓶ENO送來,現在我有十瓶儲備了,送了三瓶給老朋友,還有七瓶,明年也夠了,以後不必買了。許子東九月中還要回上海,你托他帶二大瓶牛肉汁來,或四中瓶亦可,今年一個冬季夠了。」如今這兩樣商品在上海的外國超市都能買到,老先生在89年夏天,曾恨恨地教訓學生說:「人活著身體是第一,學習是第二,政治管他娘!」先生若泉下有知,心當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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