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 國
連日大雨綿綿,下得人心煩意燥。忽然來個雨停了,天色雖然陰暗,但卻沒有了密佈的烏雲。於是不做宅男了,出去散散心,走到北角碼頭,發覺有人在岸上拋竿垂釣了。看到那勾上來小魚,腦中閃過的是曾經在台灣做報紙的戶外版編輯時的點滴。
當時首設戶外版,是已過世的作家馬各建議的,因為他喜歡釣魚,看到海邊和溪畔假日時的釣魚人潮,但想到何不辦個戶外版?於是報紙開闢了新版,他做主任,找來我這個從未接觸過新聞行業的後輩去做編輯。
當時有位專寫溪釣的能手,幾乎寫遍了台北附近的水溪,哪裡有什麼魚種,用什麼方式垂釣最佳。不過,他卻在每條溪上,都保留一個垂釣地點不寫,為什麼?因為那是他和馬各和我前往釣魚的地方,免得人擠人。
溪釣蠻辛苦的,因為要背著裝備上山,溯溪而行,有時的收穫,就像在北角碼頭看到的小魚般,而且只有三兩條。怪不得有人說,釣魚最好的時光永遠都是昨天,因為昨天有人在同一地方大豐收,今天卻枯坐整天毫無所得 。
《莊子.外物》有一個寓言,說任國公子自製了一個綁在粗黑繩的大釣u,用五十頭牛做魚餌,從山頂上投向東海,天天如此。過了差不多一年,一條大魚上u了,在海裡翻騰,掀起的白浪如山,海水受到震盪,聲勢有如鬼神發怒,千里之外的人都聞聲驚恐。任國公子剖開了這條大魚,曬成魚乾,從「制河以東,蒼梧以北」,沒有人不飽餐一頓魚肉。
我編戶外版時,也有喜愛釣魚的人在太平洋釣到九百多磅的大旗魚,我也曾隨馬各到花東海岸去辦放長線釣大魚比賽,釣到最大的也只不過是幾十斤的鬼頭刀。只能飽餐的,是我們這群去參與比賽的釣魚愛好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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