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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輯有楊國雄的報業研究。 作者提供圖片
黃仲鳴
寫這篇文章時,偶遇一位博士生,他說:「研究香港報業史者,寥寥無幾人,除李谷城外,知你是這方面的行家,願聆教益。」這番話實在使我慚愧,雖在大學授香港新聞史,但述多而著少,怎能算是「行家」?我答:「錯了,還有一位大行家,你應該向他請教,那就是楊國雄。」
不錯,在結識楊國雄前,已於八十年代在《廣角鏡》和《香港文學》上,看過他寫的報紙和期刊論述了。後來,他將這系列文章輯進一書:《香港身世文字本拼圖》(香港各界文化促進會,二○○九年),著實使人目為之張,識見大開。尤其是《香港報業史上的珍貴特刊——〈華字日報〉七十周年紀念刊》、《〈循環日報〉六十周年紀念特刊》、《鄭貫公首創粵語報紙——〈有所謂報〉》、《香港第一家晚報——〈香江晚報〉》等,都是據第一手資料寫成,也是我授新聞史時的教材。
楊國雄這書只為「香港身世」拼圖,專注報業史的拼圖,我期盼已久。踏入二十一世紀,即聞他開始這方面的撰述,著實使我興奮。他果真坐言起行,先後於《百家文學雜誌》、《文學評論》接連擲出佳作,寫了戰前八位報人,和七篇戰前報人和報紙的研究,都是鮮為人知的力作,足見他在報海勾沉的苦心和功力。讀之,真有要寫香港報業史者,楊國雄實為第一人之感。
楊國雄曾任香港大學孔安道紀念圖書館館長,在收集報業史料方面不遺餘力。八○年代初,該館購買了吳灞陵整批藏書,尤其是戰前的報刊資料,特別是大量報紙的創刊號和一些報社出版的特刊,十分齊備。據他在《吳灞陵的香港報業史料》中所說,「內容的接觸面甚為廣闊,諸如有關香港整體性的報業史、早期的報業史、日佔時期的報業史、各報的個別資料、報人、報界社團、報業的印刷和出版、新聞教育、新聞法例和檢查等。」此外,還有吳灞陵的筆記、剪報和期刊的文章。擁有這些資料和札記,吳灞陵曾有志於報業史的撰寫,亦已擬好大綱,可惜天不假年,壯志未酬。
楊國雄以退休之年,據之而孜孜不倦,寫下這一系列文章,吳灞陵亦可含笑九泉,終有人來完成他未竟之業。在《陳秋霖和〈香港新聞報〉的報變》中,楊國雄注釋有云:
「庖丁:《香港報界趣拾》(剪報一九四二年八月一日,出處未詳,吳灞陵舊藏),又吳灞陵:《記香港新聞報》(剪報一九三一,出處未詳,吳灞陵舊藏)。」
在《革命暴徒報人夏重民和〈香港晨報〉》中亦有此徵引:
「吳灞陵:《記香江晨報》,(一九三一年剪報),見著者剪輯舊作《報業論文集2》。」
近水樓台先得月,楊國雄充分利用了吳灞陵所藏資料,但坊間當無從一睹,怪不得他希望「孔安道紀念圖書館可以調配足夠的資源,從促將這些資料整理妥當,使有志研究香港報業史者,得以利用吳氏歷年盡心盡力所收集的史料。」筆者亦翹首以望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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