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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林。網上圖片
文：馬承鈞
寧波市一商貿代表團來豫參訪，點名要去洛陽。我以為他們要看牡丹，他們卻道：「不，阿拉要去看關林！」
關林位於洛陽市城南七公里的關林鎮，相傳為埋葬三國時代蜀國名將關羽首級之地。眾所周知，關公以其忠義而成為中華民族道德的榜樣與化身，千百年來不斷被歷代皇帝敕封，由侯而王、由帝而聖，被儒、釋、道共同尊崇，關林也成為萬眾朝拜、祈福避禳的聖域。
走進古柏蒼鬱、殿宇巍峨的關林，但見神像莊嚴、香火繚繞，此地前為祠廟、後為墓塚和大片林地，面積達200畝，漫步其間，令人徒生無限敬意。
正殿裡有一座英姿勃勃、紅臉綠袍關羽塑像，因為增添了現代化聲光電技術，尤顯栩栩如生光彩照人，每天吸引大批海內外遊客，成為關林一大亮點。寧波客人連忙焚香跪拜，一派肅穆之情。忽然想起，過去中國各地幾乎都有關帝廟；現今不管走到哪兒，大小商家或酒店，都會在櫃枱中央供奉一尊關老爺像，且香火長明（也有用電燈替代）。某年去香港探親，發現港島的警署也拜關公，可見關雲長聲譽之廣、影響之深。
何止如此，老外也對關羽的人格精神敬仰久矣。中國國家圖書館善本部珍藏一部1655年歐洲出版的世界地圖冊，其中每個國家版圖上都繪有代表這個國家標誌性人物，中國地圖上繪的正是「中華武聖關公」像。去東南亞旅行，也不難見到許多商舖乃至居家的佛龕上敬有關公像。外甥女黃爽在美國工作，她說舊金山也有關帝廟且香火鼎盛，虔誠前來上香的不乏藍眼睛的老外。我記得2007年4月隨時任總理溫家寶「融冰之旅」訪日的中國記者，曾應邀去日本最大的博物館——江戶東京博物館參觀，對中日文化同宗同源深有感觸，最令人感慨的是：矗立在東京博物館中央的是一尊高大威武的關公神像！日本朋友道：「關公也是日本熟悉的偶像級人物，他代表了仁義、忠良等東方價值。」可惜現代日本人完全背離了關雲長忠義的精神，從昔日的侵華戰爭到今天石原「買島」鬧劇和安倍的變本加厲，哪有半點仁義可言？！
我們邊走邊看邊議。關公之所以成為人們的千古偶像，不啻因為他的勇猛英武，也不因他帥氣的「美髯公」，歸納其人格精華，就是忠、義、信、智、仁、勇六個字。在山西運城關羽故里，關公被推崇中國傳統道德文化的樣板。河南許昌市關帝廟裡有座春秋樓，人說不去春秋樓等於沒到許昌。相傳東漢建安五年曹操東征時關羽被俘，曹厚禮相待，拜關羽為偏將軍，賜其一府第，即是春秋樓，因關羽夜讀《春秋》而得名。春秋樓有不少名聯，如：「五夜何人能秉燭；九州無處不焚香」，「知我者豈惟春秋乎；乃所願則學孔子也」，「兵法讀春秋，必有文事；官箴嚴月旦，作無神羞」，「志在春秋功在漢；心同日月義同天」……細讀之，這些聯句無不以忠、義、信、智、仁、勇六字為核心，正因為此，令關公千秋萬代 「高山仰止」！
具體地講，關羽言行如一不事二主肝膽相照，此為忠；他兩肋插刀義薄雲天扶正祛邪，此為義；他以誠待人一諾千金信用為重，此為信；他高屋建瓴擅用計謀巧以用兵，此為智；他心繫百姓善待下屬有福同享，此為仁；他所向披靡勇往直前「過五關斬六將」，此為勇！憑著這些高德懿行大智大勇，關羽在世時贏得上下左右乃至政敵的一致擁戴和敬重，罹難後便走進史冊與小說成為老百姓心中永遠的偶像！在千百年的封建社會，關羽的思想意識恰好符合統治者駕馭臣民為其效忠的需要，於是關羽的哀榮與「封號」，也由漢獻帝的「漢壽亭侯」、劉備的「前將軍」、劉禪的「壯繆侯」，上升到宋徽宗的「忠惠公」、「崇寧真君」，元文宗的「武安王」、明萬曆的「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鎮關帝聖君」，再到清順治和乾隆年間的「忠義神武關聖大帝」……如此青雲直上，終成中國人頂禮膜拜的「尊神」。老百姓需要關羽這樣的英雄保佑自己，統治者需要關羽這樣的忠臣守衛他們……
中國人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關公情結」，關公的形象恆久地樹立在炎黃子孫的心中。這種「關公情結」如今已昇華為一種文化現象，深入國人的神經。關公是武聖、是戰神，他那把呼呼生風的青龍偃月刀，也成為力量、正義甚至民族精神的象徵。有報道稱：1956年印度總理尼赫魯訪華時，與毛澤東有一段饒有風趣的對話。尼赫魯說美國人厲害啊，他們有原子彈、核武器。毛澤東卻笑道：「原子彈算什麼，我們有關老爺的大刀勒！」這雖是笑話，卻道出了關公在國人心中的地位。當然，關公是人不是神，他也有缺點和錯誤，因為他的驕傲和輕敵，導致敗走麥城、最終被孫權襲取荊州、直至丟了身家性命。這是關羽的性格使然，卻也是他贏得萬眾懷念與敬重的原因之一。
今天，我們的世界觀價值觀當然與封建時代迥然不同了，「忠君」思想有失偏頗，關羽形象被古人過度神化也不足取。但關公的忠、義、信、智、仁、勇，卻依然是我們所推崇和需要弘揚的，它正是中華民族精神的核心所在。近據報道，在關羽的家鄉山西運城，「關聖文化建築群」申報世界文化遺產正在緊張進行，運城「關公祖廟聖像」不久將赴台灣100多座關帝廟巡遊，行程將從高雄至台北遍佈寶島各地。3月28日，國台辦還將為運城關帝廟「海峽兩岸交流基地」舉行授牌儀式，以更好開展兩岸「關公文化」研討和廟際間的交流。事實證明，在當今物慾橫流、人心不古的商品經濟條件下，多一點關公的誠信與忠義，無論於國於民於人於己，都是一種寶貴的精神財富，對於建設和諧社會乃至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都不失為一種「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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