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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8月27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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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乾坤:體 罰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3-08-27]     我要評論

伍淑賢

 周星馳在《逃學威龍》裡被老師連環扔粉刷的經典場面,在今天的「文明」教室固然不會出現,即使是打手心、敲頭殼這些較輕的體罰,看來也早已絕跡。體罰近年已成一髒字,政治不正確。我們在體罰中成長的一群,有時也懷疑自己有太多童年陰影。

 隨便找個四十歲以上的人,都可以告訴你一連串那時流行的體罰家法:最輕的是用手或木尺打,一般是打手心、屁股、大腿等多肉地方,皮膚只紅一會就沒事。有時用雞毛掃,或膠拖,拿起就打,也多是打手腳或背。「罪行」嚴重的就出藤條,抽在皮肉上也頗痛,而且留痕跡多日,同學必會見到,這就是小孩個個聞風喪膽的「藤條炆豬肉」了。這些都是老媽有足夠體力施行的家法。

 要是再頑皮點,就要出動體力較大的老爸,看當時火氣的嚴重性、和家中有何硬物就手,比如那時家家必備的帆布床,取其長木棍,就是現成武器,手起棍落,往小孩手上腳上背上就打。帆布床棍是重典,最頑皮的男孩子也會大哭一場而乖乖就範。

 打只是皮肉之苦,傷不了心,我們也很耐打,求生慾強,卻不會去跳樓。我最怕的是獨囚,即是「關黑房」也。那時房子小,哪來黑房?其實就是關在廁所,在外面反鎖不讓出來,不亮燈,一關起碼一頓飯的時間。家人在廳吃晚飯,小孩就在廁所哭,哭累了就站著。關廁所的好處,是家裡人必要上廁所,所以關不久,但那餐飯沒得吃是必然的了。

 朋友說小時候最怕的,是老媽要把他推出門外,說以後不要回來。換了現在的孩子,求之不得啦,乾脆冶遊去。不過那時的小孩,個個都深信父母真是會遺棄自己的,所以一定邊嚎哭邊死命扯著鐵閘不放,卻不給推出門外。如果真給推了出去,也會蹲在門外大哭求情,最終多是哭大半天才給回去。

 我家老爸卻從不會推我們出門外,因他戰時失散了好幾個兒女,再也不會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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