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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茨斯卡與廣州交響樂團演出後謝幕。
德國指揮家彼得.魯茨斯卡(Peter Ruzicka)12月7日與廣州交響樂團在星海音樂廳的演出帶來一套從未在廣州演出過的曲目(香港很可能亦未上演過),對樂手和觀眾來說,都是很有挑戰性的「新」音樂「探險」歷程。
上半場演的是魯茨斯卡改編自華格納絕筆樂劇《帕西發爾》(Parsifal)的七個交響選段,旋律與聲音都很奇特,今日聽來,那種神秘感和宗教氣氛的混和效果,仍很新鮮獨特。對一直以來很少接觸華格納音樂的內地樂團和觀眾而言,都存在很大的難度。為此,有理由相信,魯茨斯卡單是排練這七段音樂已花了不少心力;當晚樂團基本上亦已能掌握得到華格納那種沒完沒了,由眾多短小的主導動機構成的音樂色彩,奏出神秘崇高的感覺。較為遺憾的是,星海音樂廳雖然擁有一座鎮館之寶的大型管風琴,但因種種原因,樂曲中的管風琴改用電子化的鍵盤風琴代替,大大削弱了樂曲應有的宗教味道。
下半場演出魯茨斯卡自己於1997年所寫的《夜曲》(Nachtstuck),對樂團仍是不易掌握的樂曲,曲中的弦樂五部往往再細分為二十二個聲部。節奏多變且複雜。該曲的創作意念來自「音樂誕生即死亡」,為此,曲中便持續出現各種簡短的主題動機,都很快便逐漸淡出、消失,終至死寂。樂曲較「戲劇化」的是,在簡短引子後,加上變音器的一支小號,自觀眾席高高在上的左側,奏出富有鮮明旋律個性的簡短主題動機,間斷地穿插出現,成為連結着全曲的重要元素。(獨奏的樂團小號首席李廣團,是香港演藝學院畢業的越南華裔小號手)。
用作為音樂會壓軸的《狂喜之詩》是俄羅斯神秘派作曲先驅亞歷山大.史克里亞賓(A. Scriabin)的代表作。該曲亦採用了華格納「主導動機」的手法,而且多達十多個。史克里亞賓為求表達來自「沒有約束的創造活動的歡樂」所帶來的「狂喜」境界,便運用了各個主導動機相互交纏,相互滲透等不同方法,用以營造出神秘而獨特的豐富色彩。魯茨斯卡的指揮動作明確清晰,帶有詩意氣質;對樂隊並無過度驅策,更多的傾向是細膩的琢磨。樂隊基本上都能演奏出三首樂曲中的不同氣氛、色彩與效果。至於那種崇高、神秘的音樂場面,在《狂喜之詩》中至為突出。
這套「新」曲目,上座率估計亦有七、八成,廣州觀眾的「冒險精神」確是可嘉。當晚臨場所見,觀眾興致情緒亦越聽越高,到壓軸的《狂喜之詩》果然聽得有點狂喜了,魯茨斯卡在三輪熱烈掌聲下再三返場後,樂團首席起身離場才結束這場音樂會。個別觀眾看來對沒有加奏會有點失望,其實,整個音樂會好不容易才能讓觀眾感受到崇高神秘的氣氛,就讓大家帶着這種美好感覺離場,永留在記憶中好了,加奏任何樂曲,都會是反高潮的呀!■文、圖:周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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