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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縱湖。 網上圖片
文:吳翼民
都說秋天是靜謐的,湖畔的秋天更加靜謐,深秋時節到了鹽城的大縱湖,我卻感受到了幾許的活潑,用「活潑」兩字尚嫌不夠,請允許我再加一個「潑」字,非如此,不足以窮盡大縱湖的秋光。
廣袤的鹽城大地一馬平川,秋光裡處處呈現金黃的色澤,眠倒的稻穀是金黃的,路邊的楊樹是金黃的,宅前的叢菊是金黃的,水畔的蘆葦是金黃的,連老鄉們的笑容也染鍍着金色的陽光......於是襯托得大縱湖一片水面愈顯碧藍可人。
大縱湖是鑲嵌在鹽城大平原的一顆純淨的翡翠,當蘇南諸多湖泊紛紛遭到富營養污染,日見渾濁昏聵時,她猶如處子的眸子活潑靈動於長江北岸。這是大縱湖的命脈所繫,沒有碧藍可人、活潑靈動,大縱湖水面不見浩淼、湖畔沒有青山,勢必淹沒於江南江北芸芸湖泊姐妹群中矣。
大縱湖有活潑可愛的蘆葦蕩。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裡的蘆葦蕩是眾多湖泊蘆葦蕩之最成氣候者。蘆葦是湖泊「明眸」的「眼睫毛」,眼下,許多湖泊「眸子」不明,更無迷人的「眼睫毛」啦。想當初,太湖的蘆蕩縱深可達十里,如此豐茂的「美人睫」於今何在哉?到了春天,也只有稀疏的幾叢。呵呵,太湖老矣,不得不將青春遜讓於她的孫輩大縱湖啊。我們蒞臨大縱湖時雖非春色撩人,青翠欲滴,卻見秋風颯爽之下,偌大一片蘆蕩正蘆花搖曳,風姿綽約呢。
大縱湖的蘆葦如屏如牆,圍隔出了纏彎裡曲的水巷若迷宮一般。幾條遊船入巷,瞬間便沒了蹤影,乃知京劇《沙家浜》所說當年新四軍傷病員在陽澄湖蘆葦蕩養傷隱蔽下來當非虛構。蘆葦高可蔽人,春天是密密匝匝的青翠,不亞於北方的高粱地青紗帳,風過處,尖尖的蘆葦桿一律傾斜,像煞荷戟戰士的隊列方陣;到了深秋時節,怒放的蘆花匯成白茫茫的一片,推霧湧靄樣的壯觀。眼前大縱湖的蘆花雖未放足,卻已經十分可觀了。行舟在蘆蕩,聞到的是自然清新的空氣,看到的是一派原生態的自然風光,最有趣的是船過風動處,花桿搖曳,響起了輕輕的「沙沙沙」聲,接着便是「噗噗噗」的棲鳥鼓翼聲。什麼棲鳥?哦哦,原來是群飛的野鴨哩。
說起大縱湖的活潑,野鴨是起了主要作用的。湖面上野鴨真多啊,半棲蘆叢半鳧水面,棲鳧於蘆叢和水面的野鴨時不時便振翮飛起,或易地覓食,或被外界的聲息驚動而趨避,野鴨許是自知肥美恐遭捕獵而格外膽小吧。其實野鴨們不必作驚弓之鳥,你們已然榮入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列哩,誰敢擅自戕殺?從前的野鴨可是人們最嚮往的野味啊,經常上演人與野鴨周旋的遊戲,最終總是人類勝出,--人類訓練出了一種「鴨媒」,漂浮於水面,吸引得鴨群紛紛前來,結果銃聲響起,「鴨媒」飛速逃遁,群鴨中招飲彈。「鴨媒」是野鴨中的敗類,與「鶴媒」一樣,所以有了「寧作雁奴,休為鶴媒」的成語。大縱湖的野鴨是不必擔心有「鴨媒」勾引的。
大縱湖的野鴨果然肥碩,飛掠於湖面上空時呈稜形,體型肥滿,臀肥鼓囊而翹起,翅膀就相形見小,所以不可作長距離飛翔,肯定不會像鹽城射陽的丹頂鶴那樣,每年秋末初冬皆從東北甚至西伯利亞萬里遷徙而來。大縱湖的野鴨百分之百是留鳥,留在美麗豐饒的大縱湖足矣,這裡有溫潤的氣候、充沛的食物,更有愛護你們的人們,無憂無慮,足可嬉戲玩耍、談情說愛、生兒育女。大縱湖的餐廳和商場皆有野鴨蛋供應,詢之,原來為防止野鴨無序繁衍,這裡的管理人員有序拾取一部分鴨蛋出售。取過一枚野鴨蛋,視之色天青形光潔,是鹽城之本色。
在大縱湖餐廳用餐,都是純淨鮮活的湖鮮,活潑潑的大縱湖的饋贈。飯店老總說,大縱湖的湖鮮已經遐邇聞名,別處的螃蟹紛紛慕名而來「沐浴」沾光,以增身價。剝食這裡的螃蟹,果然膏肥黃滿,齒頰溢滿鮮香,不輸陽澄湖名蟹。席間,主人透露說,大縱湖將引進一位民間馴鳥奇人,許多鳥類都是經他親手孵化馴養,人鳥情深,已經到達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境地,屆時一個忽哨,便有一群鴻雁伴着遊船繞飛;再幾聲吆喝,便見一群天鵝踏浪起飛......到那時,大縱湖將更添無限的活潑,將名副其實縱情於蘇北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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