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廊：小年說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4-01-23]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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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年是民間祭灶的日子。網上圖片

卞允斗

小年即將來臨，說是農曆蛇年的小年已不現實，說是馬年的小年吧，農曆馬年還沒有來到。這小年距離蛇年春節遙遠，距離馬年春節只有一周時間，按照就近的原則，應該是馬年小年吧。實際上華人也是把小年看作是農曆新年的開始，過完小年就有了新年的熱鬧氣息了。

小年為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節日，由於各地風俗不同，被稱為小年的日子也不盡相同，中國民間有「官三民四船五」的傳統，官家的小年是臘月二十三，百姓家是臘月二十四，水上人家則是臘月二十五。宋．文天祥《二十四日》詩：「春節（指立春）前三日，江鄉正小年。」老舍《正紅旗下》一：「臘月二十三過小年。」參見「小年夜」。各地過小年的時間不同，人們辭舊迎新的願望卻是一致的，它是中國整個農曆春節慶祝活動的開始和伏筆。

小年也是一個寓意詞，譬如某年的果樹結果少，農民稱之為「小年」。歷史上也以「小年」比喻短促的壽命，《莊子．逍遙遊》：「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唐．張柬之《處士張景之墓誌》：「共惜小年，同歸大夜。」小年有時也用在對少年的稱謂上，唐．元稹《連昌宮詞》：「宮邊老人為余泣，小年選進因曾入。」《朱子語類》卷一二七：「孝宗小年極鈍。」小年也常用於形容時間之長，宋．唐庚《醉眠》詩：「山靜似太古，日長如小年。」清．查慎行《虞山錢劬谷屬題採藥圖》詩：「小年長日正遲遲，算是樵柯欲爛時。」故人尚且如此，現代人有時也用小年比喻幼年之人，更多的是比喻年景。

小年也有人格化的民間傳說，「小年」原是北斗七星宮守衛神獸，他是大年的夥伴，他的生日就是臘月二十三。小年曾化身神龜為大禹敬獻洛書，其背上神秘的「洛書」圖案，同樣是被稱為中國萬經之首《易經》的起源，「地勢坤，君子厚德載物」的易經坤卦正是小年的體現。每年除夕過後，大年都會回到它的居住地北斗七星宮閉關積蓄吉祥能量，直到除夕夜。每年臘月二十三日的時候，大年都會派小年先到人間，看看都有哪些人需要吉祥能量的補充，為它通報實情。小年愛吃灶糖，於是人們為了小年和灶王爺都能「上天言好事」，就形成了中國人過小年吃灶糖的民俗。

小年是民間掃年和祭灶的日子，灶王爺受玉皇大帝的派遣，來到人間的每家體察民情，監督所在人家的行為舉止，每家每戶把灶王爺安排在灶台居住，單獨設置了神龕供奉。小年這一天，灶王爺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報告這一家人的善惡，讓玉皇大帝賞罰。人們為了讓灶王爺多說好話，都精心的打掃庭院，把灶台也清除乾淨，爾後鄭重祭灶。祭灶時，還要把糖融化，塗在灶王爺的嘴上，這樣他就不能在玉帝面前說壞話了。

祭灶的風俗，由來甚久。按照民間「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習俗，祭灶王爺時，只限於男子。灶君，在夏朝就已經成了民間尊崇的一位大神。《論語》中就有「與其媚輿奧，寧媚與灶」的話。一般每家在灶台上方貼有灶神畫像，有時還有灶王奶奶畫像陪伴，經過一年煙熏火燎，畫像已舊，面目黢黑。要把舊像揭下，用稻草為灶神紥一草馬，為了讓他「上天言好事，回宮降吉祥」，還要賄賂他，用一塊黏稠的糖瓜或者是糕黏在他嘴上，以使其「嘴甜」，只能說好事，然後和草馬一起燒掉，這個過程被稱為辭灶。民間傳說，灶王爺上天專門告人間罪惡，一旦被告，大罪要減壽三百天，小罪要減壽一百天，在《太上感應篇》裡就有「司命隨其輕重，奪其紀算」的記述。

老天爺高高在上，人們只能在天井裡遙祭供奉，但祭拜供奉灶王卻在爐灶前。灶王在民間的待遇高於玉皇大帝，每逢人們做熟飯，掀開鍋先讓灶王品嚐美味佳餚。人們尊崇灶王，年復一年從不懈怠，新年後再買一幅新灶王畫像，將灶神請回貼上。在中間這幾天內，由於沒有灶神的監督，一般人會放量暴飲暴食、聚眾打牌歡樂，好一派喜樂融融景象。大年三十的晚上，灶王還要與諸神來人間過年，那天還得有「接灶」、「接神」的儀式。

祭灶節實際是中國古代世俗社會秩序的一種反映，表現普通人對皇帝及其基層官員的恐懼，對基層官員賄賂的風氣油然而生，所謂「瞞上不瞞下」，只要把和自己最近的官員賄賂好，皇帝就不會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了，即使小有觸犯法律也可以逃避懲罰。隨着社會的發展，社會上那些「賄賂」之風，大概是受「祭灶」的影響，每逢節日向上司敬獻「小意思」，殊不知，世人的「小意思」付出的是真金白銀，而小年祭灶只是一種形式而已。

小年過後，人們準備過大年就更加熱鬧了，小頑童們也燃放爆竹，過大年的濃郁氛圍自此拉開序幕，一直持續到二月二。無論富有人家還是日子拮据的居戶，過個乾淨年是一種共識，都要徹底打掃室內浮塵，掃塵為的是除舊迎新，清除不祥。各戶人家都要粉刷牆壁，擦洗玻璃，做到窗明几淨，爾後糊花窗貼年畫。家家戶戶新貼鮮艷奪目的春聯，數不勝數的吉祥語，顯示着紅紅火火的鴻福盛景。活靈活現的門神，抬頭見喜的橫幅，精美的窗花，五彩的年畫，花團錦簇的燈籠，和神龕上豐饒的祭品，無不顯示着喜氣洋洋、欣欣向榮的節日景象。

小年過後，大人、小孩都要洗浴、理髮，民間有「有錢沒錢，剃頭過年」的說法。有新媳婦的人家，新媳婦要帶上自己剪製的各種窗花，回婆家糊窗戶，左鄰右舍還要前來觀賞。臘月二十三後，家家戶戶要蒸花樣各異的饃饃。大體上分為敬神、自食和走親戚用的三種類型。前者莊重，中者可口，後者花俏。特別要製做一個大棗山，以備供奉灶君。「一家蒸花饃，四鄰來幫忙」，這往往是民間女性一展靈巧手藝的大好機會，一個花饃，就是一件手工藝品，發蒸飽滿的白麵饃饃，象徵着日子的興旺發達。

小年年年過，年年新氣象，馬年的小年必然賦予新的元素。萬紫千紅的窗花中萬馬奔騰的形象有之，「馬年吉祥」的寄語會成為巧婦剪紙刀中的新作，但願在實現「中國夢」的征程上，春風得意馬蹄疾，人人都會「一馬當先」，必然會「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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