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民
一九四七年,剛滿二十一歲的我,在大學畢業之際,便來到香港的中學教書。
戰後的香港高中學生,年齡偏高。由於戰亂輟學的緣故,有不少學生的年齡和我差不多,還有個別高年級的學生比我還大。也有個別在抗日戰爭中打過游擊的隊員重新進入校園。好的是大家年齡相若容易打成一片,不好的是有的學生社會經驗比我還豐富,有點瞧不起這位入世未深而登上講台的小伙子。
有的大膽的女學生,常常對這位害羞的年輕教師開玩笑,有的竟故意親近我來看我一臉尷尬的樣子。
也許有些是對我有好感,常常到我的房間問這問那,當時我們這些沒有家庭的年輕教師都是住在學校的單身宿舍裡。
有個別女生竟邀請我同去看電影。我是半推半就,但都是正襟危坐,連摸摸手仔也不敢。
有的女學生我對她是有好感,但不敢造次。當年的社會風氣還相對保守,師生發生感情也是大忌。倒是有些大齡的男女學生談戀愛,卻不鮮見,只是他們在校園內也不敢過分放肆。
有個別女生對我有好感,但在學中途,又輟學回內地去參加解放戰爭,前來道別時依依不捨。我也沒有甚麼表示,認為她們比我進步,回國參加革命,只有羨慕的份兒。
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正是情竇初開,追求戀愛應該是正常的事。但進入教育這一行,卻有了無形的約束,心中的抑?,可想而知。
那時候教學工作忙碌,生活圈子也小,在校外「識女仔」的機會更少。還有一個因素,我在學校的男女教師中,年齡更是最小,女教師中,不是已經成家,就是已成「盛女」。我極不願意姊弟戀,便沒有和盛女們談情說愛。
後來的老伴雖然曾是我的學生,但她是畢業後到廣州升學,往後分配在影片公司工作。通過魚雁交流,終於成為伴侶。說來已經是六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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