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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淳一因《失樂園》而為人熟悉,卻也引來很多非議。 網絡圖片
文:薛桂梅
1933年10月24日,渡邊淳一出生於日本北海道,在醫學院畢業後從事外科工作,後棄醫從文,曾獲直木文學獎等諸多獎項,1996年,他寫出以性為始以愛為終的《失樂園》,引起巨大反響,作品相繼被拍成電視劇和電影。「失樂園」一詞還成為當時的流行用語。
渡邊淳一被譽為日本的「情愛文學大師」,他的作品集中探討情愛與死亡這兩個永恆的話題,尤其擅長描寫不倫之戀。
失樂園的男主人公久木祥一郎,由工作一線調至閒職,妻子久木文枝是陶製品設計師,已成年的女兒在醫院工作,很少回家。祥一朗感到家庭生活乏味,夫妻間總是客客氣氣。祥一朗和朋友衣川一同在文化中心工作,他與那裡的書法老師凜子開始了曖昧關係,隨着每個周末的幽會兩人的關係逐漸升溫,最後連凜子養父葬禮的晚上也不放過。但是,兩人心中的罪惡感也隨之變得愈來愈強烈。
正月,祥一郎和凜子借了一間公寓,為自己營造一個愛的巢穴。就在此時,凜子的丈夫晴彥通過信用調查所知道他們的關係,而且久木的妻子文枝也提出離婚。即使如此,兩個人仍無法克制見對方的慾望。一天,久木的公司收到一封嚴厲控訴他不規行為的信件,久木決定辭職,並答應妻子的離婚要求。另一方面,凜子也斷絕和晴彥及親生母親之間的關係,與久木一起。兩個人奔至被大雪覆蓋的別墅,在那裡一同服毒自殺。第二天,人們發現他們倆緊緊結合在一起的屍體......
初識《失樂園》,還以為是一本描寫純真愛情的書,閱讀後得知,這是描寫中年人的不倫之戀。以前曾經認為,大和民族是一個相對來說在性方面比較開放的民族,人們一定會對這種事情寬容以待,可書裡無論是同事朋友還是親人都對出軌之事零容忍。而且男女主角也有很深的罪惡感,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最後只好一同赴死,來結束這場玩火自焚的荒唐遊戲。
書中,作者不僅生動詳盡地描寫主人公的感情經歷,也穿插幾位古人和名人的婚外戀或出軌事件,她們無論是死是生,都以悲劇收場。儘管他們走向滅亡的途徑不同,可結果都一樣。我覺得這是作者最高明的地方,書中主人公的朋友勸他懸崖勒馬時說:「人是高等動物,不能放縱自己的私慾,隨隨便便就亂交,那人還叫人嗎?」這也反映了作者的人生觀和戀愛觀,是一個有高度社會責任感的作家。
在《岩松看日本》系列節目中,渡邊淳一講述自己熱衷描寫中老年人愛情的原因,他認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年輕人的愛是很純潔的,但是中老年人背負了複雜的人際關係,他們為愛拋棄了很多,愛情顯得更加純潔。而且渡邊在作客新浪網時也表達過這樣的看法:「一個人無論到甚麼年齡都可以戀愛,戀愛是人一生中發出的閃光點,年輕人當然可以談戀愛,但是中年人、老年人無論是哪個年齡層也都可以談戀愛,而且這種戀愛也可以非常美麗。」可我覺得戀愛雖然美麗,但不倫之戀嚴重傷害家庭成員,擾亂社會倫理,同時為社會帶來不安定的因素,就像《失樂園》的結局,消失成為他們必然的歸宿。
如果僅僅把《失樂園》理解為一部「婚外戀」小說,翻譯家竺家榮覺得這種理解比較膚淺,「他寫的不僅僅是婚外戀,而是關心愛的轉變。他要寫的是人的本性,以及真實的感情變化。」
渡邊淳一的許多作品都來自於他的真實生活,而且作品中到處可以看見他的影子。他的初戀經歷寫在小說《魂斷阿寒》中,《失樂園》也來自他的一段婚外戀, 對於那些抨擊他作品的人, 渡邊這樣回答:「文學不是一種教化的手段,不要通過文學來教育我們去符合倫理,而是要表達人的本性和真心。所以在文學作品中,經常會出現一些和我們的常識與倫理不相符的故事情節,比如有人結婚以後又愛上別人,在日本稱之為『不倫之戀』。這種做法是否對,是否符合倫理關係不是文學可以解決的。另外,倫理觀念會隨着時間推移而變化,但是人性不會變,雖然它如此複雜,我要表現的還是人性的複雜。」
渡邊認為:「人歸根到底都是動物,動物有性的慾望、性的衝動,因此他的作品也常展現普通人日常生活中的情愛、倫理、死與愛、性與本能。」這些大概可以用來回答一些人的不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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