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大圖片
何去何從
是「逃離北上廣」還是「逃回北上廣」？每逢畢業季，網絡上便會出現關於大城市與小城市選擇的比較與激辯，無論是逃離北上廣，還是逃回北上廣，凸顯的是一代城市謀生者安全感的缺乏、「無根」的困惑。為甚麼身處或曾經身處一線城市的人們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們的城市生活又是怎樣的？本文將作一詳述。
■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 慧
新聞背景
「一線」難抗拒 「二線」更務實
2014年，全國應屆高校畢業生人數再創新高，達到727萬。年復一年的「史上最難就業季」，一屆又一屆大學畢業生求職浪潮。調查顯示，儘管北上廣等一線城市仍讓不少畢業生難以抗拒，但越來越多的畢業生在求職時更加務實，選擇回歸。有媒體指，2013年，有61%的高校畢業生「逃離北上廣」，回到二三線城市工作。但是淘寶網在今年2月發布的2013人口遷徙數據顯示，北上廣人口依舊是正向流入，部分勞務輸出大省的人口淨流入在增加。與此同時，廣東在衆多省份中依然最具務工吸引力。
■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慧
（基礎級）
大城市打拚小城市安家 現代人陷兩難
從逃離北上廣到逃回北上廣，已然成為一種社會現象和常態。其實無論是逃回還是逃離，皆凸顯了現代人的生存焦慮，以及年輕人無法安放青春的困惑。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魅力。儘管一線城市有「一房還比一房高」的高房價，而生活節奏快、工作壓力大也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大城市的競爭相對地更自由、更公平，政府投入的公共建設資金，也遠遠高於其他城市。此外，北上廣還有吸引年輕人的軟環境，比如，這裡有更加公平的遊戲規則和良好的公共服務，而小城市則往往很難擺脫宗族姻親的干系，說得通俗一些就是，二三線城市的「拼爹現象」相對更加明顯。
城市差距 更在文化
有數據印證了即使「逃離北上廣」叫得再響，也抵擋不住人口湧入大城市的腳步。2013年，北京常住人口比上年增長了2.2%，增加45.5萬人。所以，有人認為，中國城市之間的最大差距，很可能不在於經濟，而在於文化。很多人留守在一線城市，儘管遭受着經濟壓力，但是，文化卻又能提供出一種無法替代精神治療。這種文化還不僅在於大城市擁有圖書館、博物館等良好的公共文化場所，更多的在於這些城市裡面聚集着大量擁有共同文化價值認同的人群，這一切，都提供出強大的文化輻射，來讓人們在物慾橫流的時代免於沉陷在精神荒漠。
■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慧
（摘星級）
正反對對碰
逃回逃離 無奈之選？
逃離北上廣
1.城市房價高企
以北京為例，國家統計局的數據顯示，截至2013年6月，全國房租價格已連漲42個月，北京市房租價格更是自2009年3月以來連續52個月上漲。2013年9月，北京市居民消費價格總水平同比上漲3.3%，其中房租同比上漲4.5%。飛速上漲的房價，對許多在一線城市打拚的年輕人來說，已經不是買不買得起房問題，而是能不能有一張床。
2.大城市入戶難
日前，《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2014-2020）》正式公布，在明確「放寬大中城市落戶條件」的同時，也強調將「嚴格控制城區人口500萬以上特大城市的人口規模」。目前，北京市有常住人口2,114萬人，非戶籍人口達到802萬﹔上海市常住人口2,415萬人，非戶籍人口990萬﹔廣州常住人口1,283萬，非戶籍人口400多萬人。有「北漂」認為，「沒有戶口，就像『二等公民』，不僅享受不到一些政策，更不能帶來被認同感和歸屬感」。
3.生活成本過高
有「中國中產家庭幸福指數調查」的結果顯示，重慶、四川、江蘇、福建四地幸福指數最高。而經濟最為發達的深圳、北京、上海、浙江幸福指數最低，成為中產家庭心中「不夠幸福」的城市。復旦大學人口研究所教授任遠認為，一線城市過高的生活成本和競爭壓力，使「移民」環境惡化，導致青年幸福感降低，引發部分人「逃離」。
逃回北上廣
1.缺乏公平機會
在小城市辦事往往需要託關係，沒關係的人只能忍受不公平，即使能力再強。有人認為，北上廣是陌生人社會，人情、關係的重要性相對較低。在熟人社會裡，辦事靠關係，人們信奉「熟人好辦事」，潛規則比規則管用，公平往往被蠶食。
2.發展空間較小
三四線城市的產業結構相對單一，而且一些世界級的工廠和公司主要集中在一線城市，甚至一些世界級的會議也會選擇在一些大城市召開，倘若高學歷的人才來到三四線城市，難以找到對接的職位和機會，有可能會陷入「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境界。
3.精神生活匱乏
三四線城市能夠提供的公共文化環境逼仄，讓習慣了大城市文化氛圍的年輕人覺得精神生活匱乏。同時，一些高學歷人才從北上廣到了三四線城市工作，發現自己周邊不再是和自己有共同語言的人，感覺自己到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慧
港漂，是留還是走？
「這是最好的年代。」大都市的繁華和機遇總會吸引漂泊一族的歸附。自2003年以來，香港累計有超過16萬名來自內地的求學或工作人士獲批准入境，其中讀書及工作約各佔一半。「內地生群體」已漸成規模並成為香港社會一個獨特的存在。不同於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香港移民，這個「漂泊」到香港、憧憬事業上有更多發展機會的內地人群，被外界貼上了「港漂」標籤。
過去地位超然 近年此「情」不再
香港以往在內地人心中地位超然，但近年情況已不再，這種感受早年的「港漂」最有體會。留港超過10年的內地生孫靜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談到，「那時候，香港代表一切好的東西。當我帶着免稅化妝品和數碼產品『衣錦還鄉』時，都會成為圈中羨慕的對象。」在她看來，如今兩地的差距正在縮小。「在內地，每一個年輕人都能感受到大城市經濟騰飛帶來的衝擊；另一方面，一些人認為香港最光輝的歲月已經遠去。當一些港漂感受到身處內地的同學生活狀況明顯好於自己時，這種失落感難以言喻。」
心態轉變 身似浮萍歸何處
香港大學社會學系主任呂大樂教授認為，出現此類心態轉變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現在來港的內地生，不少都有不俗家境，看香港的目光本就不一樣。當他們發現其實香港對其並沒有「期望」，沒有想要讓他們貢獻才能，香港便成為內地生心中的「中途站」。 ■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慧
美版「逃離北上廣」
美國也有這種趨勢：得克薩斯州過去在美國人心目中是個「蠻荒之地」，如今卻吸引了全美最多的國內「移民」，其中大多是「逃離」紐約、洛杉磯和舊金山等繁華大都市的年輕人。
生活成本低 「擊敗」大都市
自2000年以來，全美遷居至此的人比搬離此地的人多出100萬。美國人口普查局數據顯示，僅2012年一年，就有10.6萬人從美國各州移民至得州。
生活成本低，尤其房價低廉，是得州「擊敗」衆多大都市、吸引國內「移民」的主要原因。舊金山房地產網站Trulia首席經濟師傑德．科爾科指出，「所有因素中，房價是導致人們離開的主要原因。」有數據顯示，2005年至2011年期間，每100名得州人移居加州，就有183人從加州移居得州。
工作機會多 人才爭相來
而除了生活成本低，得克薩斯還提供更多工作機會。全國失業率雖居高不下，得州各領域就業崗位卻持續增長。截至2013年10月的一年內，得克薩斯新增近27.5萬個就業崗位，比加州多5萬個，是全美新增就業崗位的12%。穆迪分析公司預測，2015年全美就業增長前十的城市中，7個位於得克薩斯，奧斯汀、麥卡倫、休斯敦和沃斯堡等4個得州城市佔據榜首。
■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慧
結語
錢中書在《圍城》一書談到，「城內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這句話正正體現了越來越多在「北上廣」打拚的年輕人的心理狀態。「北上廣」是某些人心中或者是永遠的心結：欲走還留，糾結其中。過去，他們無奈地離開了這些光芒萬丈的大都市，如今，他們當中的一些人又從二三線城市「逃回」，仍帶一絲的無奈，更多的是對夢想的堅持，對生活的期待。
何故逃離再逃回？一些人覺得故鄉回不去了。大城市相對的公平，更多的機會，給了他們一個回歸的理由。他鄉無法融入，故鄉無法接納，身在何處都是客，這不是一個人的悲劇，而是時代的悲劇。
■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慧
想一想
1.根據上文，指出人們選擇留在「北上廣」的原因。
2.承上題，指出人們選擇離開「北上廣」的原因。
3.你認為，逃離和留在「北上廣」的背後折射出甚麼城市問題？解釋你的答案。
4.有人認為，「『逃回北上廣』背後是資源分配不平等」，你在多大程度上同意這一觀點。
5.假如你是二三線城市的官員，如何吸引更多人才前來發展？
■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慧
延伸閱讀
1.《「海歸」創業「逃離北上廣」》，香港《文匯報》，2012年7月24日，http://paper.wenweipo.com/2012/07/24/CH1207240006.htm
2.《北上廣深落戶將收緊 須嚴控特大城市規模》，香港《文匯報》，2013年12月16日，http://paper.wenweipo.com/2013/12/16/CH1312160015.htm
3.《逃不開的北上廣》，新浪網，http://gd.sina.com.cn/news/zt/jiaodu06/index.shtml
■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慧
|
放大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