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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墓隊隊員在整理逝者墓碑。本報河南傳真
穿着破舊的黑衣黑褲，叼着旱煙袋，沉默而瘦削，總給人陰氣瀰漫的感覺......或許人們印象中的「守墓人」大多如此。其實，隨着時代的發展，新一代的守墓人形象早已「脫胎換骨」。位於河南洛陽邙山的朝陽陵園，有一支80後女子守墓隊，在同齡人享受動感青春時，她們卻選擇守護上千逝者。或許親朋好友反對、客戶誤解，又或許這種安靜甚至恐怖的生活不能燃燒她們的激情，但她們此刻正體會着另一種人生感悟。
■香港文匯報記者 朱娟 河南報道
這支80後女子守墓隊由9名女孩組成，隊長叫劉文朋，長相清秀，聲音清脆，給人一種溫柔可人的感覺。8年前，她開始了在朝陽陵園的「守墓人」生涯。
朝陽陵園距離洛陽市區很遠，劉文朋和隊友們每天在這個寂靜的角落裡接待來訪的客人。記者去該陵園採訪時正好遇上一位女孩的骨灰安放儀式，「這個女孩兒幾天前因車禍去世，才26歲，還沒結婚呢，太可憐了。」朝陽陵園管理處副處長鄧雯一邊嘆氣，一邊跑出去安排隊友做好接待服務工作。這些女孩子們又是幫忙搬東西，又是整理儀式現場，忙碌了一個上午。鄧雯說：「我們的工作比較瑣碎，所以才要找女孩子。」她認為女孩子可以更到位地處理瑣碎工作，而且心思更細膩，能夠很好地撫慰客人情緒。除了這些，她們還要消除園區火災隱患，保持陵園整潔，接待夜訪客人。
工作「晦氣」難啟齒
「整天面對幾千個逝者的墓碑，置身在陰氣瀰漫的環境中，說不怕都是騙人的。」劉文朋告訴記者，剛來的時候每次輪到夜裡巡園她都特別緊張，總要拉上同伴一起，園子裡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嚇得兩腿發軟。
「有一次我和隊友正在墓地巡查，突然隱隱約約聽到有唱戲聲，還有哭聲，深更半夜的直叫人心慌。」劉文朋趕緊喊來同事，壯膽向哭聲尋去。最後發現是一名中年男子來看望他逝去的母親，「他媽媽生前愛聽戲，於是他帶了一個錄放機給他媽媽播放戲曲選段。」如今，提起這些劉文朋已可一笑了之，「如果你在這裡工作久了，也不會再害怕了」。
除了要戰勝心理上的恐懼，她們還要應對親朋好友的反對。「親戚朋友都不是很理解，覺得工作不體面。」劉文朋是洛陽本地人，家裡人覺得她那麼年輕，人也長得不差，應該找一份體面又輕鬆的工作。但她覺得找份工作不容易，就不顧父母反對繼續做了。
和劉文朋一樣，這個守墓隊的其他隊員選擇這份工作的過程也十分曲折。張曉輝，1982年出生，已在該陵園工作7年之久。她說，剛談戀愛時都不敢告訴公婆自己的工作，怕他們忌諱不同意，直到結婚前才慢慢說出事實。守墓隊員吳洪娟在這裡工作也聽了家人不少「嘮叨」。「一開始父母死活不同意。」她說，每次值晚班回家，父親都會抽着煙在門口等她，然後把她的外套脫下使勁抖，再拍拍頭髮，然後讓她跳兩下，「說是不要把晦氣帶到家裡面」。
客人誤解 內心委屈
「心理上的恐懼我們可以自己戰勝，親朋好友的不理解，隨着時間的推移也就慢慢接受了，我們最怕的還是客人的不理解。」鄧雯告訴記者，本是一些小事，但處在這樣的環境中，很多小事就容易被放大化。
「來這裡的客戶大多心情不好，辦後事的時候都希望家人的最後一程能走得好點，稍有不滿就可能會大發脾氣。」劉文朋說，有次客戶放的燭台不小心被人碰倒了，就對她們大發雷霆，甚至還說了詛咒她們家人的話，「其實客戶的心情我們都理解，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自己的家人被詛咒心裡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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