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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17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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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寶倫的「鹹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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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有味笑話,樂而不淫。作者提供

黃仲鳴

話說越戰時期,一艘美國運兵船正準備載運一批海軍陸戰隊到西貢。有一個士兵臨陣脫逃,巡邏隊窮追。逃兵突然看到一個修女站在一邊,立即鑽到她的裙下。巡邏隊追到,問修女:「可曾看到一個大兵?」修女用手指一個方向,巡邏隊忙追捕而去。

逃兵從修女裙下鑽出,千多謝萬多謝,並說:「你的大腿好美。」修女說:「可惜你只看到我的大腿,往上看必令你驚奇萬分。」逃兵一愕,修女說:「因為我也是一個逃兵。」

這個笑話,是已故旅遊作家遲寶倫說的。上世紀八十年代,與遲寶倫堪稱忘年交,不時相聚,一聚就說笑話,說些有味道的笑話,真應了「層出不窮」四個字,後來遲寶倫用通天佳的筆名,在某報上開始寫這類小小豔情小說,擁讀者無數。

其後,我任職出版社的總編輯,一「掘」就「掘」了「通天佳」出來,要為他出書。遲寶倫聽了,高興萬分,立加整理,分別編成兩部書:《男女短打》和《男女透視角》,袋裝書,列為「兩性夜話」叢刊。書一出版,十分暢銷,出版社也付了遲寶倫不錯的版稅。

遲寶倫是五十、六十年代知名的流行小說作家,筆名上官寶倫,大寫社會愛情故事,曾出了不少三毫子小說。在《男女短打》和《男女透視角》的〈自序〉中,他說最喜歡寫極短篇。兩書的小說每篇俱是三百餘字。小小字數,其味「香」焉,樂而不淫。

遲寶倫夫子自道:

「寫極短篇小說的感受是想不出一個題材,或者看了許多外國書,仍然無法找到一個好的題材,悶坐書房,拔鬚搔頭,不知如何是好?苦況只有自己知。」

在報上連載時,遲寶倫靈感不來,下筆無從,那的確是苦況。據知,遲寶倫這類小說,除了是道聽塗說外,最主要是翻外國書報,一有所得,即以翻譯,也非全譯照譯,而是有所刪減,有所發揮,有些篇幅更成為極具「香港式豔情小說」。

在〈自序〉中,遲寶倫還說:

「結集在這裡的小故事,都是幾年來的作品,讀來可能有味,是甜?是鹹?讀者可以自己體會,正如男女在歡好時,身上所流的汗,是鹹、是濕,或是鹹濕?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道出來。」

與遲寶倫交談,雖間說笑,雖間不文,但仍感其人端正敦厚,然寫起文章來,卻判若兩人。他死前一年,身體已衰弱不堪,袋中藥丸一大包,然大志未死,居然還滿肚大計,要搞一份報紙云。可惜,曾任報紙雜誌老總的他,已忘了時勢不同,以前可以「一人一報」的大辦小報,由小報進而大報的日子已是一去不復返了。二十一世紀財不雄,勢不大,如何辦報?

七十年代開始,遲寶倫已轉型,不做流行小說家,改做旅遊作家,居然有聲有色,於一九八六年還獲選為「旅遊界商業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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