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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費穆導演拍成經典電影《小城之春》，於2005年獲香港電影金像獎評為「中國電影一百年最佳華語電影一百部」的第一名；3年前，李六乙導演在葵青演出前的酒會上偶遇費穆之女--著名聲樂家費明儀，並獲得其父親的珍貴電影劇本手稿及其他相關資料，隨即將《小城之春》改編為舞台劇；而今年4月10至12日，由北京人民藝術劇院與中國國家話劇院國家級演員攜手演出的舞台劇《小城之春》，將於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進行世界首演。
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岳悅
《小城之春》的故事發生在戰後的頹敗小城，少婦周玉紋和長期抱病的丈夫戴禮言生活淡而無味，陪伴在家的只有戴禮言的妹妹戴秀和年老的僕人老黃。一天，戴禮言幼時的同學章志忱突然回到小城，他的到來猶如在死水中投下一顆石子，在各人心間泛起漣漪。這次重逢喚起了志忱與玉紋二人的舊情，而年少清純的戴秀也喜歡上了舉止優雅的志忱，於是四人的關係糾纏在一起......情與理的矛盾，去與留的抉擇，在家國時事的更迭下，四人又該何去何從？
香港首演意義非凡
費穆導演的電影《小城之春》是那個時代標新立異的作品，大量的獨白着重表現人物的內心世界，李六乙認為費穆導演原本就使用了一定的話劇思維去拍攝這部電影，這給了他改編的信心，並會在沿襲電影本身具備的特點外，加入戲劇的獨特元素，做一些新的嘗試，表達更唯美的詩意，「舞台劇將完美重現費穆作品中對人的關愛和悲憫之情，保留全部的獨白，同時也將戲劇的特點最大化，增加一些看似與劇情無關的段落，例如會讓玉紋唱昆曲，因為故事的那種詩意的、憂傷的美學氣質是與昆曲相契合的。」
從1948到2015，李六乙認為《小城之春》具有時代性的特徵，並不會過時，「不同的只是服裝、道具等外在的東西，最重要的還是思想，它的審美和哲學皆符合當代人。我的作品可以說是一方面詩化到極致，表達抽象的情感，另一方面，布景和道具等細節又做得非常真實，例如你可以在佈景上看到小城的城牆，也可以見到戴禮言的藥罐等。」
將舞台劇的世界首演地點定在香港，有着特殊的意義，李六乙說：「《小城之春》重新被認識，香港做了重要的貢獻，因為是香港電影資料館發掘到了費先生的電影。我期待香港觀眾會在了解電影內涵的情況下觀看舞台劇，這將會是一種很好的交流，將費先生的人文關懷精神傳承和發揚下去，這也是我努力的目標和動力。未來劇組還會在北京演出，並計劃去歐洲公演，向西方推薦這齣作品，因為它非常能代表中國的人文氣質，是以西方的形式來表達東方的精神。」
受邀成為該劇藝術顧問的費明儀，表示自己十分好奇想知道李六乙會如何表現父親的電影，她說：「《小城之春》我看過十幾遍，每次都有新的感受，故事想表達的東西很深，要細嚼才能體會。」
演員分享感受心得
劇中扮演周玉紋的盧芳，之前剛演出過《凡尼亞舅舅》，她笑稱兩齣戲的女主角命運相似，所以演繹起來難度不大，她又讚李六乙是當代最偉大的導演之一，「他的作品絕不平庸，大家合作多次，我學到的最重要的東西是審美，審美決定了我們演出的態度和演繹作品的方式。」
與盧芳不同，韓青直言自己並不喜歡所扮的戴禮言這個角色，「看劇本時我覺得他既軟弱又窩囊，希望改變眼前的生活，卻始終沒有決心去做。但開始排練後我慢慢覺得他也不是壞人，對妻子和家庭都還不錯，於是我嘗試理解他的心情，表現他的痛苦和軟弱。」談到那個年代傳統社會的知識分子，韓青認為他們太過理想化，「就好像戴禮言最後想要去死，以死來成全妻子和好友，這也是他理想化的表現之一，因為即使他真的死了，那兩個人也不可能在一起。但換個角度想，這樣有時也挺好，不用太考慮別人的眼光和想法。」
雷佳雖然是三個主要演員中年紀最小的，但已有10年的舞台劇表演經驗，此次他擔演章志忱。與戴禮言死氣沉沉的病態不同，章志忱是充滿青春朝氣和活力的，他是小城的春天嗎？雷佳答道：「或許是吧。他並不屬於小城，偶然回來卻要徘徊在友情和愛情中，以表面的平淡來掩蓋內心的澎湃。我努力在尋找那個時代的表達方式和風格，想表達出愛情的不同屬性，以及他的脆弱和欲罷不能。」現實中的雷佳與角色有很大不同，他描述自己是感性的巨蟹座，「章志忱應該是天蠍或魔羯座，理性和感性並存，最後還是理性佔了上風。」
對於劇中幾位主要演員，導演李六乙表示對目前的排練情況很滿意，「他們很努力，演繹得也很好，盧芳在半年前就開始準備昆曲。費明儀女士十分尊重藝術創作，對我們也很寬容，百無禁忌地容許我們自由發揮。相信我們不會辜負費穆先生的創作和費明儀女士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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