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葉 輝
機械複製時代湧現了大量影音產品--從電影(影院、放映室)到家庭影院、電視、錄像,從涼茶舖到唱片酒吧,從不可缺少的唱片機再到網絡時代的視頻、Youtube、手機短片,影音傳播方式不斷改進,影音式樣很快就更新了--從電視機(television)到電話(telephone),都有遠距離(tele)之意,猶如望遠鏡(telescope)和電報(telegram),都是遠距離的接收。
如今,每一個城市人都活在機械複製時代--從留聲機、唱片機、磁帶、唱片到CD,再到walkman、mp3到ipod,全都包容於一部智能電話,因而造成了大量「無用之物」。在此情況下,本雅明(Walter Benjamin)筆下的《機械複製時代的藝術作品》,無疑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話說1924年,本雅明邂逅蘇聯女導演阿絲婭.拉西斯(Asja Lacis),受到她的影響,聽她講內戰、流亡、起義、革命,接觸馬克思主義理論,在謀求法蘭克福大學的教授資格失敗後兩年,他在年底造訪了莫斯科,不久就開始寫作《巴黎拱廊街》(The Arcades Project),想找到打開巴黎的鑰匙。
1934年7月至10月,本雅明在丹麥Skovbos沙灘造訪戲劇家布萊希特(Bertolt Brecht),翌年,他成為法蘭克福社會研究所正式成員,《機械複製時代的藝術作品》譯成法文,其後再譯成各國語文,但與同代大多數猶太裔德國學者一樣,本雅明遭到了納粹的迫害,1940年,他在納粹的追捕下,於西班牙小鎮自殺。
走筆至此,忽然想起去年上畫的電影《觸不到的她》(Her),片中的菲奧多(Theodore)很憂鬱,他的樣貌是不是有點像本雅明?這個中年男人不知不覺愛上了「她」,「她」不是人,只是一個智能系統,既沒有真實的性別,也沒有設定外貌,一切都是系統因應喜好而設計出來的聲音--未來世界都可以聲控,戲中描述的未來離今天有多遠?
菲奧多口袋中的智能電話必備拍攝功能,他只要向手機或電腦上的女聲發出要求,「她」便會讓他傾訴心事,菲奧多心中有說不出的寂寞,可惜他在現實生活中沒有可傾訴的女伴--不是離異收場,就是早已感情變淡,要找異性傾訴,談何容易?幸虧有智能手機,不用等到電影中的未來,隨時可上網站訴說,然而,可以想像,多久之後的未來世界比今天更難以溝通,菲奧多才會戀上「她」。
虛擬世界的「機械複製時代」早就來臨了,不要忘記,如今已出現了大量「非人類」(inhuman)寫作,不少報道性文字由「非人類」撰寫,「他們」是「機械人」或「半機械人」或「賽伯人(Cyborg)」,寫作不止是重複數據,而是模擬人類寫作能力,「半機械人」或「賽伯人」乃科技半生物體,一半是人,一半是機器,將人類和智能機械結合,「機械複製時代」早已不再是想像的產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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