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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8月1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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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東走西:斯大林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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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與他的女兒。

前蘇聯領導人斯大林在克里姆林宮住所裡,飼養了一頭寵物鸚鵡。他吸煙斗時發出的咳嗽聲和吐痰聲,鸚鵡模仿得幾可亂真。一天黃昏,斯大林怒氣沖沖回家,過了不久,他心情稍微平靜,便抽起煙來舒氣,鸚鵡又照例模仿發聲。這一次,牠的噪音激怒了斯大林,他隨手撿拾硬物擲過去,擊斃鸚鵡。

斯大林的性格喜怒無常。伴君如伴虎,在他身邊擔驚受怕的,何止鸚鵡?最近出版的《斯大林的女兒》(Stalin's Daughter)一書透露,斯大林最疼愛的掌上明珠,唯一的女兒斯韋特蘭娜(Svetlana),她六歲時母親吞槍自殺,至親無故失蹤或被處死。這位「第一紅色公主」何以苟且偷生?

《斯》書的作者Rosemary Sullivan透露,短短幾年間,斯韋特蘭娜目睹姨媽被判七年牢獄,童年玩伴表哥突然失蹤,親戚相繼遭處決。斯大林向女兒解釋,「他們知道的事情太多,也說得太多。」斯韋特蘭娜最後改名換姓,兩次「叛離」國家,跟父親決絕。《斯》書引述她的說話:「冠上『斯大林』的姓氏,就生不如死。」

斯韋特蘭娜六歲時的一個晚上,斯大林設夜宴。席間,他舉杯向來賓祝賀「消滅了階級敵人」。他察覺妻子沒有舉杯,問道:「喂,為什麼不喝?」她答:「我的名字不叫『喂』。」她衝出飯廳,當晚自殺。克宮向外公佈,她死於闌尾炎。事發十年後,斯韋特蘭娜在一本內部傳閱的美國雜誌裡,看到母親逝世的真實報道。

斯韋特蘭娜生於一九二六年,十七歲時,戀上一位比她年長二十歲的導演,結果,他被斯大林以英國間諜罪名,押送西伯利亞勞改營,判監五年。斯韋特蘭娜恨透了父親,從此,她的感情生活一塌糊塗,三十六歲已離婚三次。

斯大林控制女兒的婚姻,也操縱她求學。斯韋特蘭娜十七歲入大學,欲修讀文學,但父親反對,被迫改讀歷史。翌年,斯大林准許她與莫斯科國際關係學一名猶太裔學生結婚,誕下一子(現為莫斯科著名心臟科專家)。《斯》書指出,當時斯大林對她說:「看看你自己吧,誰還會要你呢?」隔了不久,兩人離婚。

第二次婚姻由斯大林安排,她嫁給時任蘇共中央書記日丹諾夫之子,生一女後,離婚告終。

斯大林死後,斯韋特蘭娜終於可以隨心所欲,她首先改從母姓。一九六三年嫁給一位來莫斯科工作的印度裔共產黨員。婚後三年丈夫去世,斯韋特蘭娜以護送丈夫骨灰回故土安葬為名赴印度,趁機往美國駐印度的大使館尋求政治庇護,移民美國。此段消息當年震驚全世界,接她飛機的記者將肯尼迪機場擠得水洩不通,比起搖滾樂隊「披頭四」抵美演出,她的場面更加轟動。

抵美後,斯韋特蘭娜與留在莫斯科的兒女從此失去聯絡。

赴美國不久,她愛上一名比她年長三十歲的男人。當男人向她提出分手,她衝往他家,擊破他的玻璃窗。男人報警,警察將斯韋特蘭娜押走時,她雙手染滿鮮血。

居美期間,斯韋特蘭娜依靠撰寫回憶錄的收入維持生活。該書極受歡迎,銷路僅次於前英國首相邱吉爾的回憶錄。

斯韋特蘭娜後來嫁給一個只認識了三星期的男人。據說,該男人看中她的錢,也用光了她的錢,最後離婚收場。

斯韋特蘭娜的下半生像人球一樣彈來彈去。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她曾經移居英國,也回過莫斯科。因為與兒子不和,十八個月後她再度離國返美。八十年代末,她又去英國,被送進精神病院。一九九一年她曾爬上倫敦橋企圖自殺。二零一一年逝世,其子將她的骨灰帶回俄羅斯。

《斯》書引述斯韋特蘭娜最後一次談及父親時說:「我永遠不會原諒他。」,「我真懊悔,為什麼母親不嫁給一個木匠?」■文:余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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