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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諜作家福賽斯。
文：余綺平
著名英國驚慄小說家福賽斯（Frederick Forsyth），他的自傳《局外人》（The Outsider）剛於上月出版。日前他接受媒體訪問時首次承認，從上世紀六十年代開始，他在英國情報組織軍情六處（MI6）當了二十年間諜。
今年七十七歲的福賽斯說：「事隔逾半個世紀了，如今已經沒有東德，沒有蘇聯，更沒有KGB和Stasi（史塔斯，前東德情報機構）。我承認是間諜，又有什麼害處呢？」
福賽斯寫了十三本小說，題材全部圍繞國際政治紛爭，內容涉及暗殺、追蹤、爆炸、綁架和黑幕。他的小說全是暢銷書，獲獎無數，被翻譯成多國語言，部分被拍成電影。其代表作《豺狼之日》（The Day of the Jackal，一九七一年出版）被改編成電影，二十多年前在中國上映，轟動一時。
《豺》講述上世紀六十年代，法國總統戴高樂結束法國對阿爾及利亞的殖民統治，引起國內的極右組織不滿，聘請外國職業殺手暗殺戴高樂。《豺》書內容驚心動魄，被譽為世界最著名的國際政治驚慄小說之一。
福賽斯的另一本著作《魔鬼的抉擇》（The Devil's Alternative），講述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前蘇聯糧食短缺，西方國家出現能源危機，國際間軍備競賽激烈。內容描寫英美蘇三國之間錯綜複雜、勾心鬥角的關係。
福賽斯的小說裡，對各國的軍隊建制、諜報機構和武器裝備等了如指掌。他的寫作資料來自何方？他終於在自傳中揭曉了。據福賽斯說，他為MI6搜集情報，對方則提供寫作資料，互相交換訊息。
福賽斯一九三八年出生於英國南部，父親是皮貨商。他曾經入讀西班牙一大學，懂得多國語言。十九歲時參加英國皇家空軍，是部隊中最年輕的飛行員。一九六一年福賽斯離隊，加入路透社當記者。一九六七年他遠赴尼日利亞採訪該國內戰，首次答應MI6做間諜。
當時尼日利亞東南部的比亞拉夫爭取獨立，福賽斯的採訪文章除了供給雜誌和報紙外，還有一些關於人道災難的情報供給MI6。他也順道為自己的第一本著作《比亞拉夫的故事》（The Biafra Story）搜集資料。
福賽斯強調，他沒有收取MI6一分錢，純粹是義務工作，他的「酬勞」是互換訊息。
一九七三年東西方冷戰高峰期，也是《豺》書出版兩周年，福賽斯又接到MI6任務，這一次行動驚險萬分，令他終生難忘。福賽斯憶述，當日他扮作遊客，開車進入前東德的德累斯頓，去阿爾貝提努博物館接收情報。
「博物館裡的古希臘羅馬寶藏，的確十分珍貴，尤其是應付考試，很有參考價值。」福賽斯回憶起來，似乎很輕鬆，其實當時他心驚膽戰地溜進廁所，從廁門下縫接收一份由蘇聯上校交予的絕密情報包裹。離開時，被東德警察攔截搜身。
福賽斯強調，他的著作出版前，要先交給MI6過目，諮詢他們的意見，得到他們批准，「免得內容寫得太過離譜。」他說。他所提供的許多所謂「高度秘密」情報，後來在MI6公佈的備忘錄中，已經全部公開。所以，「我承認自己是間諜，有何不妥？」
他還得意洋洋地說：「當年我得到MI6高層許可，在他們的俱樂部午餐呢。」英國媒體認為，在福賽斯的自傳裡，還有更多精彩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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