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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賀元宵
所謂通彩畫，乃是指在通草片上以西方的水彩畫再結合中國畫傳統的寫意方式而形成的水彩畫。通彩畫是近代西學東漸以及西方掀起「中國熱」之後的產物，是近代中國曾經非常重要的外銷畫。通彩畫的歷史，見證的不僅是一段中西方的藝術交流史，也是東西文明碰撞過程中極為特殊和重要的歷史存留，具有極大的研究、人文與學術意義。■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徐全
深圳博物館正舉行「圖像證史：十九世紀中國外銷通草水彩畫精品展」。今次展覽展出的展品約有110多件套，乃是深圳金域文化近年來的海外搜集。展覽會一直持續到十一月一日。從展品角度看，內容涵蓋近代中國社會的各個方面，不僅是藝術的存證，更是探尋近代西方中國觀念和印象的重要途徑。
開放與封閉的並行
新航路開闢之後，中國南方城市例如廣州，開始漸漸與外部世界進行了交流和通商，著名的廣州十三行便是這一時代的產物。
在這一時間中，中國的茶葉、工藝品大量輸出歐洲，同時，西方掀起的東方熱、中國熱也漸漸擴展至文化層面。通彩畫便是在東西方交流的背景下、為適應和滿足西方人士了解中國的需要而產生的。
這個時代的特色是開放與封閉並行。一方面，廣州開始對外開放，西方的洋行和商人進入華南地區。但是另一方面，當時的中國人並沒有因為這樣的開放而令到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變化。通彩畫的題材中，最樂意捕捉和描繪傳統中國人的生活和色彩，並且將社會結構和形態的縮影，在通草中加以描繪和表達。所以，在通彩畫這一藝術形式中，感受到的乃是開放與封閉的同時存在：一方面，通彩畫是對外交流的產物；另一方面，通彩畫中的題材則具有鮮明的古老東方性、中國性。
通草畫中的普通中國人勞作之景象，應該不是虛構，他們作為藝術的刻畫對象，還停留在手工製造的農耕時期。但西方熱衷於通彩畫的年代，則已經漸漸進入了機器工業的新時代。從這個意義上說，通草畫的存在，在某個程度上滿足了西方人追尋前工業革命時代生活景象的一種心理和願望。
為外銷而存在的特殊藝術
通草畫作為西方世界審視中國文化的一個窗口，一開始便是為外銷而存在。因此，與一個畫家單獨完成油畫或是中國畫的傳統藝術創作方式不同，通草畫的創作具有非常鮮明的分工色彩。這種分工色彩也是通草畫商業化特色的一個體現。
曾有人回憶起中國的通草畫製作：分工式大量製作；一些人專門畫人或物，一些人專畫手或腳，還有一些人畫房子；但是，他們往往都不能自己獨自完成一幅畫。這種分工的繪製方式，便是為了大量生產通彩畫，以便外銷之用。據今次展覽的訊息顯示，當年的廣州，畫工差不多有三千人，有的從事繪畫，有的在裝飾工藝部門工作。
據了解，通草別名大通草、通花、方草，主要生長在中國的東南部。春秋戰國時期，通草被用來製作飾物，到了宋代，其花粉還被用來治療惡瘡。而在漢代，通草也被用來製作人工花卉，運用於插花。明清時期，通草已大範圍流行，甚至到了民國時代甚至今日，通草片的製作仍舊沒有停止。
據悉，用來繪畫用的通草片，通常是一等品。但無論怎樣，通草片經過長時間之後，會變脆，顏色也會慢慢減退，所以通草畫的保存非常難。
畫面上的傳統中國生活
伴隨通彩畫的輸出，西方世界對中國也越來越了解。通彩畫中的傳統中國生活，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封建中晚期時代的描寫與存證。在早期東方熱潮中，文化與社會生活構成了西方人的觀察視角，也在某種程度上留下了近代中西交流的時空素描。
通彩畫中的中國人生活，在文化的層次上，依然延續着傳統意義上的精神面貌。在一些通彩畫作品中，戲曲文化史通彩畫描繪的重要題材，東方藝術對西方的吸引力及影響也可見一斑。而在社會生活層面，濃厚的階層等級制度也是通彩畫的內容之一。清朝貧民階層的生活與達官顯貴都出現在了通彩畫的畫面中。毫無疑問，這為當時的西方社會觀察中國社會流變以及後來更加疾風驟雨式的中西碰撞，提早預設了伏筆。
通彩畫作為一個時代的藝術產物，已經漸漸消失。如今，回眸這一段被逐步遺忘的中西方藝術交流史，亦更能夠表現出通彩畫在中國藝術發展長河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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