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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鬼才導演園子溫的作品一向被標上「情色」、「暴力」、「病態」等負面字句,總是讓觀眾經歷一場又一場的視覺衝擊。不過,明日在日本上映的園子溫新作《耳語星球》,卻拋開了這些固有標籤,以淒美的黑白畫面,帶來一個個感人的故事。引用其受訪時多次的強調:「人的記憶才是最重要、最寶貴。」比起控訴科技的發達,他更期望大家對記憶珍而重之。■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陳敏娜
園子溫早前偕同演員妻子神樂坂惠來港,出席第40屆香港國際電影節期間接受了本報專訪。今年電影節除播放了他早期的作品《我是園子溫!!》(1984年)和《男之花道》(1986年)外,當然少不了最新力作《耳語星球》。《耳》片講述在遙遠的未來,機械人統治宇宙,人形機械派遞員洋子(神樂坂惠 飾),駕駛復古太空船穿梭星球,為瀕臨絕種的人類派送包裹。
重溫期待的浪漫
電影設定在幾千年後的未來,與2012年執導的《希望之國》一樣,都用了核電廠爆炸作為題材,只是《希望之國》帶有強烈的批判意味,《耳語星球》卻完全沒有,僅帶出人的記憶是最重要這單一訊息。「現在科技已很先進發達,從此去推敲遙遠的未來,人類可能居住在宇宙。可掉轉頭想,當科技、人工智能愈強,人類愈弱時,什麼才是最重要呢?我反思後得出的結論,是人類的回憶才是最重要的。」
園子溫續說:「我們現在用Skype、Line等通訊軟件很容易就能溝通到,大家喪失了期待的浪漫,所以藉着洋子派送包裹這過程,即使有點浪費時間,但也希望重新帶給大家熱切期待、心跳那種浪漫感。」戲中每派送一個包裹,等於奉上一份記憶,園子溫指每個記憶都是特別的,「與其說哪個回憶最有深意,我認為大家可留意片中311福島核爆受害者們的故事,他們表達出來的回憶很重要。」
也正因為想帶出懷緬人類回憶的感覺,就算《耳》片是部科幻電影,講未來故事,園子溫摒棄了色彩,改用黑白手法去表達,「我不覺得黑白會減低電影的力度,反而我很喜歡黑白的感覺,今後也會多製作黑白片。」
舊作沉睡廿五載
日本名導岩井俊二形容《耳語星球》是一部「感染五官,既漂亮又殘酷的電影」;日本男星齊藤工則稱此片為「要在戲院好好感受的宏偉作品」。從他們的讚美中,會發現與園子溫形影不離的「情色」、「暴力」、「病態」等標籤都一一隱去,以為他收斂了,答案卻是「否定」。
「我早在25年前已寫好劇本,沒有作過任何改變,而是原原本本把當時寫的東西表達出來,算是回歸我的電影初期的日子。」他解釋道。25年前,他不是不想拍,可能電影不夠刺激,加上沒有人肯投資,所以它「沉睡了」,直到現在這好時機,才從「冬眠」中醒來,與大眾見面。
日片影響力下滑
束之高閣的舊作終可面世故然令人興奮,然而,回看自己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作品,園子溫有感以前的自己較為極端,「從第三者的視野去看,以前和現在的自己有很極端的變化,因為我不喜歡一成不變,亦欣喜自己這麼多年來的新嘗試,感受很深刻。」而在2011年下嫁園子溫,並自《冷血金魚佬》(2011年)起多次成為丈夫戲中主角的神樂坂惠亦表示,感受到丈夫的改變,「因為他很喜歡不同的東西,這種變來變去的風格是很符合他的性格。」
由1984年至今,園子溫執導的作品超過30齣,他直言:「我拍電影不是把它當是電影,我把它看作是一個藝術,所以我很喜歡看畫,如畢加索作品等等。」對於後輩們,他溫馨提醒他們不能一心只想着做電影,「這樣他們的視野會愈來愈窄,他們應該要吸受不同、各種各樣的知識和新事物,然後再表達出來,那才會好,絕不能一心只做電影、電影和電影。」作為日本影壇舉足輕重的一分子,他亦有感日本電影的影響力大不如前,「雖然日本電影在亞洲及在世界上是有影響力,但變差了。今後我會繼續在日本拍電影,亦打算在其他國家嘗試拍攝,但我相信日本電影的發展會愈來愈好。」
rofile:園子溫
出生:1961年12月18日;
日本愛知縣豐川市人;
17歲開始寫現代詩,20歲讀大學時拍8厘米電影,1990年自編自導自演首部長片《運轉車吐息》,經典作有《愛之剝脫》、《冷血金魚佬》、《戀之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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