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圖片
■朱高正表示要恢復民族文化自信。
他曾是台灣民進黨的創黨元老,如今則主張兩岸統一,反對「台獨」、斥責「港獨」;他曾開啟台灣「立法院」肢體抗爭的序幕,現在則認為台灣的民主已經變質,且對香港立法會的議事衝突不以為然;他是留學德國的哲學博士,如今則主張弘揚中國傳統文化。這是朱高正的特色、故事與人生。日前,來到香港的朱高正接受了本報的獨家專訪,對自我經歷進行了一番深入的描述。■文、攝(部分):香港文匯報記者 徐全
如今的朱高正,看起來似乎更是一位謙謙學者與慈祥長者的形象:白髮與眼鏡之下,從德意志的康德哲學到中國古典的諸子百家,學術的講授他能夠信手拈來、如數家珍。論及時政,則不改當年做「立委」的本色,聲色紅潤、中氣十足、立場鮮明。
「這是叛國,與言論、思想的自由已經毫無關聯。」談到目前在香港有人成立以「香港獨立」為宗旨的組織,朱高正給了十分清晰的定性式回答。在朱高正看來,追求「香港獨立」是沒有前途的死胡同,會讓香港陷入絕境,「每一個省都有自己的特色與文化,但是都屬於中華民族。」
「港獨」侮辱了「本土」概念
被記者詢問有關「本土文化」的問題時,朱高正給出了這樣的回答。他對記者說,從他的角度看,香港社會目前對「港獨」的反擊和批判力度還不夠大。他表示,「本土」一詞原本「非常接地氣」,但是「獨派」心術不正,將這一概念用來進行「反共抗中」的工具,實在是侮辱了「本土」,是「歷史的錯亂」。他更從學術的角度詮釋了「本土」可能變形的另一種可能:「任何真正的『本土』,如果沒有開闊的胸襟,就會成為人類學中的『內婚』(Endogamy),逐漸蛻化,於社會而言不是好事。」
「香港社會難道還不夠『本土』嗎?上課用的都是粵語。」朱高正認為,香港與台灣社會完全處在不同的歷史背景中,且歷史脈絡也不同。朱高正上世紀八十年代有份參與創立台灣民進黨,彼時更以全台灣第一高票當選「立法委員」。在台灣「立法院」揮出第一拳,開啟肢體抗爭的便是朱高正。
「當時的台灣社會,處在高壓之下,是持續了三十八年的『軍事戒嚴』體制,當時的衝撞,乃是為了終結這樣的體制、為了終止台灣當時的『動員戡亂時期』。」朱高正這樣解釋自己當年的「立法院」問政風格。但是在他眼中,今日的香港立法會出現的諸如「拉布」在內的議事文化,則完全不具有可比性和正當性,因為今日的香港與當年處在政治高壓中的台灣完全不同:「港英政府時期,為何不抗爭?1988年時我來香港,就指責過這些反對派,他們在道德上完全站不住腳。」「拉布」在朱高正看來也是完全不必要的行為:「香港的反對派仍然留在舊時代的空想中,逢中必反。」
台教改失敗造就「流浪博士」
作為經常行走於兩岸三地高等教育界的人士,朱高正從高等教育的角度描繪了他眼中的台灣景象。「今天兩岸的高等教育,已經有了天壤之別。」朱高正表示,台灣失敗的「教育改革」,造就了特殊的「流浪博士」群體。
據了解,台灣早年推行「教育改革」,追求「快樂學習」、放寬大學入學門檻以及學校升格。不過後來不少學校失去生源,大量的博士人才無法全職就業而僅能以時薪、日薪從事教育工作;也未實現大學「寬進嚴出」的目標。「八成以上的高校學生,一星期打工時間超過20小時;而到台灣的陸生出勤率則非常之高。」朱高正認為,台灣的高等教育已經崩解了。他透露,不少擁有博士學位的台灣人,乃是前往大陸就業及尋找機會。
「民進黨已經出賣了台灣的民主。」朱高正認為,民進黨過去介入國民黨的內部鬥爭,完全背棄了創黨時期主張「內閣」制的立場,為了支持李登輝,而轉向支持「總統」制,使得今天的「總統」一職有權但卻不負責。「台灣的民主已經變質了。」他如是評價今日的台灣政治。
「民主不是最高的價值,也不是唯一的價值」,這是朱高正對「民主」一語的看法。他非常肯定地對記者闡釋:過去的二十多年,台灣一直都在走下坡路,而這種下坡路的肇始,乃是因為在李登輝和陳水扁主政時期,台灣官方奉行對抗中國大陸的政策,引致經濟衰敗。
「不懂得運用中國作為新興市場來促進轉運港的地位,所以高雄港被邊緣化了。」朱高正還說 ,台灣的人均GDP(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從一萬美金升高到兩萬,居然用了21年之久。所以,在他看來,過去的二十多年,台灣在「下滑、吃老本」。
力主應有民族文化自信
在目前的中國,對中國近代以來的歷史解讀呈現出多元化的樣貌,歷史觀的差異也帶來了對中國傳統文化的不同立場,朱高正則力主中國人應當要有自身的文化自信。
「親西方的史觀數典忘祖、不明是非,這些人本身對西方也是一知半解,對中國傳統文化的了解也非常有限,這是缺乏文化自信的表現。」朱高正覺得,中國的一些學者乃是接受了西方文化中心主義的洗腦,對現代化的觀點缺乏自主意識,因而形成了歷史觀的變化。
在朱高正看來,親西方的史觀(例如單純從近代化的角度去淡化鴉片戰爭的侵略性質),與美化殖民統治其實並無分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