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先像》，佚名，18世紀，水墨、顏料、絲綢，多倫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館藏。可曾想像在攝影器材尚未出現的古代，東方紙上也能留下鮮活如生的人物「寫真」？古代中國的肖像畫，即是用傳統的顏色記錄下古人們的凝神一刻。即日起至 2018年1月7日，由何鴻毅家族基金贊助舉辦的「傳神雅聚」大型古代肖像畫展在德國柏林文化廣場舉辦，作為歐洲第一次以中國人物畫為主題的大規模展覽，該展借出北京故宮博物院和多倫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館數件館藏100件，去展示跨越了500多年歷史的肖像畫作。
主辦方指出，該次展覽主要截取明清獨特的肖像畫為觀看焦點，內容則涵蓋宮廷、祖先和軍事人物的畫像，以及藝術家和名流婦女的日常肖像，透過立體的策展，以一位位紙上人物，在歐洲世界展示着古代中國肖像畫產業的空前盛況。■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夢薇 圖片：主辦方提供
「當中絕大部分從未在歐洲展出」，主辦方指，這次展覽的形成，以慶祝中德建交45周年為契機，而展出的超過100幅借展人物肖像畫，組成了歐洲第一次舉辦以中國人物畫為主題的最大規模展覽。
舶來的「畫像」技術
人物畫的創作在中國有超過2000年歷史，1600年左右，意大利傳教士郎世寧抵達中國，後以藝術家的身份被召入宮中，成為宮廷畫家，他將西方的肖像畫傳入中國，推動中國人物畫的發展，於是，在1900年時中國的人物肖像畫達到鼎盛時期。「十六世紀中開始，基於明朝末年的繁榮經濟和開放思想，激發肖像畫進入全盛期，正值此時，意大利耶穌會的畫家訪華，例如利瑪竇於1583年引入歐洲人像畫的新技術；1644年，滿洲人建立清朝，北京朝廷成為了中歐文化頻繁交流的東道主，這種情況尤其可見於肖像畫中。」策展人指出，耶穌會畫家郎世寧，就乃該時期的關鍵人物。
中國肖像畫分兩種表現傳統：一是祖先像，即是為紀念已故親人而作，並成為家族宗教和紀念儀式的一部分，多數由專業但佚名的藝術家繪製，畫上並無署名；再者就是在世重要人物的畫像，此類肖像畫作多出自名家之手，為官員、藝術家、詩人、軍人，以及普羅大眾作個人和家庭造像。
同時看見兩種肖像畫
迄今，幾乎悉數中國肖像畫展，都只以其中一種表現傳統作為主題，或是「祖先像」，或是「名人肖像」，可是今次的「傳神雅聚」，則特別將上述兩種傳統繪畫融合展示，目的是在於用交織的主題展示，去呈現兩條肖像畫的發展脈絡，是怎樣在互相影響之下發展出來。
所以，雖然此次參展的作品有明顯的斷代，即明代和清代，可是策展卻非依照時間劃分，「前半部分展出皇室成員、文人武將、朝廷官員的畫像；後半部分展出個人、家族的畫像以及祖先像。至於重要展品，則包括借展自故宮博物院的卞久《朱茂時祭祖先像》、《明人畫沈周半身像》等。」
展覽脈絡即探索路線
為了呈現這些作品的社會、宗教背景以及創作環境，展覽還將展出皇室成員穿戴過的宮廷服飾、祭拜祖先時使用的祭壇、香爐、蠟燭和花瓶等。資料顯示，此外的其它展品還包括中國攝影師何崇岳的作品，「主要是用以體現當代人物攝影與中國傳統祖先像的異同，以及同時代的歐洲肖像畫，好像比利時畫家 Anthony van Dyck 的《熱那亞女人肖像》，由此去探索歐洲肖像畫與中國人物畫之間的一些跨文化關聯。」
至於佈展方面，主辦方表示，上層展廳展出皇族、官員和藝術家的畫像，下層則以個人、家庭和祖先的私人肖像為主。展覽因應畫作本身的社會、宗教和創作背景，仔細地決定展品之間的擺放位置。
因此，大型皇室肖像的四周放有故宮的絲織品文物--兩組展品均由北京故宮博物院借出，由多倫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館借出的祖先像，則靠在一個用來供奉先人，放有香爐、燭台和花瓶的祭壇旁邊，其他展品則來自柏林國立博物館的民族學博物館和亞洲藝術博物館的中國館藏。
還原昔日肖像畫經營場景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傳神雅聚」，亦陳列了365項有關祖先肖像而從未公開過的前期研究，以及當時創作肖像畫的藝術家向目標客戶作推銷時的場景，策展人指出這部分是以畫冊形式展示，讓觀眾深入了解當時畫室的營運模式，系列作品則包括附有木刻插圖的肖像畫家手冊，如丁皋的《寫真秘訣》，不僅提供了技術細節，還以科學角度（如面相學）探索肖像藝術。展覽的附加部分則審視了當代人物攝影與祖先肖像畫之間的關聯，好像何崇越（1960年生於北京）的照片亦有呈展。
另外，獲悉展覽還將中國肖像畫與幾件同期的歐洲大師作品並置，以突出展品與歐洲肖像藝術的跨文化關係，因此，由 Gemaldegalerie 畫廊收藏，安東尼．范戴克(Anthony van Dyck)創作的《吉諾維斯夫人肖像》(Portrait of a Genovese Lady，約1623年)，將與一幅同期且尺寸相近的中國男性祖先像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