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 然
其實正名應該是「正陽門箭樓」，在北京多年，我也只叫它「前門」。多次經過，我都沒有想要上去看一看的願望。前年路經只是靈機一動，隨手拍了一張相，如此而已。那個傍晚坐車馳過，只見霧霾鎖着城樓，看不清真面目，有點失望。
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門大街上，這條大街北起正陽門箭樓，南至天橋路口，與天橋南大街連結。這裡是北京的傳統商業街，前門大街及其兩側的大柵欄街道、前門街道轄區內，有許多中華老字型大小，如「同仁堂」、「全聚德」、「張一元」等。經過改造，從前門到珠市口一段前門大街，成為步行街，並重現前門大街清末民初的建築風格。同時恢復了前門至珠市口段過去有軌電車的「叮叮」聲。那次，我就看見電車來回叮叮駛過，吸引懷舊的人去乘坐，但是我沒有，反正香港電車每天叮叮噹噹，由東到西，再由西到東，於我並不新奇。但回到香港，還真有點後悔不去嘗試一下那滋味了。
每次回北京，幾乎都要上前門大街的「全聚德」吃北京烤鴨，並不是非吃不可，但到了北京，不吃烤鴨，好像總缺了點什麽似的。其實，王府井、和平門的全聚德都去過，也分不大清楚哪裡最好，可是一般認定，前門最正宗，可說是總店，全聚德發源於這裡。其原址是在現址後面的肉市胡同，隨着營業規模愈來愈大而不斷擴張，店堂推前到前門大街臨街街面上。如今到這裡，人多，須輪候，但總是心甘情願。現在，「大董」的烤鴨也很好，我在工人體育場那邊吃過，但心目中還是全聚德優先，也未必是先入為主作怪吧？
以前，我在北京上學的時代，西長安街電報大樓對面、首都電影院旁邊也有全聚德分店，但現在已經不存在了。倒是王府井的全聚德還在，我和阿太去吃過。第七次全國作家代表大會在北京召開時，吳義勤曾請我和張煒也吃過一次。那時，我們住在北京飯店，就近，走過去沒多少路。
前門大街的全聚德，也收藏了我的青春記憶。文革後期，我曾到那裡和同學吃烤鴨，好像是慶祝生日。到我臨別北京時，也在那裡請過鄰居吃烤鴨，那時還可以叫半份，一份吃不完呀！
前門大街還有大名鼎鼎的「大北照相館」，特別是大串聯時期，外地人都要到天安門前照張相留念，那時，負責在天安門廣場替人拍照的攝影師就非常繁忙，有點應付不過來。也許是受到那時氣氛的影響吧，臨畢業離開學校前，並沒留下全班同學的集體照。我們十幾個比較要好的同學便自發地組織起來，一起跑到大北照相館，照了一張集體相，成為很寶貴的紀念，因為我們再也回不到青春時代了！當我又經過大北照相館的時候，心裡暗想，感恩那時的留影，見證了當時的風雲。想起來，在北京期間，我好像只上過幾次照相館，清楚記得的，第一次是到中國照相館，最後一次就是去大北照相館。
有人問起，當時為什麼選擇大北照相館，而不去中國照相館？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是阿太住那一帶，我們從北京師範大學東門出發，門口對面就有22路公共汽車站，可以直達終點站前門吧？可惜記憶模糊了，只能憑空猜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