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星
這兩個月，幾乎每次吃了涼皮，都會腹瀉。不必吃藥，一兩天後即自癒。三周前的一天夜裡，胃毫無徵兆突然脹痛。上腹部從凌晨一點多至早晨六點鐘，一直咕嚕咕嚕脹氣，沒完沒了，還不時反酸。
意識到情況不妙，我去內科開了點治療胃痛、胃脹的西藥，吃了三頓，晚上依然腹脹難忍。頻頻放屁，還不時打嗝。一般情況下，若單純是胃炎，吃點藥應該緩解。這一次，症狀卻一點沒減輕。接連兩晚沒休息好，精神差，想得也多。一時間，心中很是疑慮。
那兩晚，妻子做的晚餐是小米稀飯，裡面放了些南瓜塊。胃難受，情緒也不好，我埋怨妻子放南瓜，誤以為是南瓜導致胃脹不適。一向不喜歡吃南瓜，以前吃南瓜飯，我都是把南瓜挑出來，或者強忍着吃幾塊。但很明顯，只要稍一分析，就知不是南瓜導致的。胃脹不適肯定有別的原因。至於什麼原因，一時又弄不清楚。
第三天早晨，我空腹去放射科做鋇透。喝完鋇餐，薛主任說看不清，讓我活動十多分鐘後再查一遍。這話一出口，我的疑慮更重了。普通一個胃炎，他不可能看不清楚。走出放射科，我思緒難寧，心中打了一大串問號。
難道真是什麼重病症？怎麼可能看不清楚呢？這次症狀為什麼服藥幾次不緩解？在外面走了幾圈，差不多十五分鐘後我又到放射科。薛主任再次給我檢查，經過仔細檢查，他告訴我十二指腸球部有炎症，也可能是小潰瘍，讓我多加注意，得吃一段時間藥。
我去內科諮詢，周院長建議我先吃四周藥，楊主任說服藥四周到兩個月。我拿了奧美拉唑和阿莫西林膠囊。吃藥前兩天，效果顯著。服藥兩周後，胃脹的症狀依然存在，只是已經很輕微，但咽部總有異物感。就像有一小片碎紙屑貼在嗓子眼。抗生素不宜長期服用。我隨即停用阿莫西林。之後幾天，咽部異物感愈來愈明顯，且十分乾燥。
服藥期間，胃脹感明顯緩解，但咽部異物感沒有減輕，嗓子乾癢，偶爾疼痛。全身關節響，只要一活動，就能聽到膝蓋或者肩關節、髖關節、腕關節等大小關節響動。自那天胃脹開始，身上還時不時有遊走性針扎樣疼痛感，有時痛感強烈，像蜂蜇一樣。那些天，夜裡總是做噩夢，失眠嚴重。持續服藥後，除胃脹症狀緩解明顯，其餘均無絲毫改善。停用阿莫西林後，嗓子乾燥，咽部異物感強烈。仔細想想，第一次感覺嗓子不舒服，有異物感，是在喝鋇餐時。吞嚥鋇餐，感覺那湯水像鋸子一樣澀澀地狠拉嗓子。吞嚥鋇餐後第二天，嗓子即難受。此後，日日加重。
我以前也做過鋇透，沒有這種反應。這次嗓子難受，應該不是鋇餐的問題。乾燥，異物感，也不是我感覺異常引起。症狀很明顯，將就不得。我打開手電筒，對着鏡子先自己查看嗓子。咽部有濾泡增生，紅腫充血，扁桃體差不多一度大。咽炎？怎麼導致的呢？突然想起近兩個月第一次出現腹瀉，是去附近一家火鍋雞店吃飯後。那家火鍋雞店的最大特點，就是辣椒特別辣。幾個常去吃火鍋的同事，一致懷疑他家的辣椒油裡放了辣椒精。那次去吃火鍋雞，我一連盛了兩次辣椒油。我喜歡吃辣，他家那些辣椒油賊辣，正對我胃口。
以前去那家火鍋雞店吃火鍋，回來後也常腹瀉。我一直沒當回事，以為辣椒吃多了就這樣，一兩天就好。上次吃得多了些，回來當天拉肚子。後來就沒事了。之後出現腹脹，起初沒跟吃火鍋聯繫到一起。身體持續不適，我才想到可能是那家店的辣椒油有問題。只是為時已晚，先查明病因才是關鍵。
若非實在難受，我是不會去別家醫院檢查的。一天下午下班後，感覺實在受不了了，我跟妻子商量去費縣人民醫院檢查下。五官科晚上是否有人值班是個未知數，但咽部異物感讓我難以忍受，還是碰運氣似地跑了一趟。本不想駕車的，怕晚上返回時打不到車，我還是強忍着開車前往。距離不遠，只有三十幾里路。到醫院時，發現門診樓空空的，只有幾盞燈孤零零亮着。去內科門診，無人值班。去五官科門診，無人值班。沒辦法，我們只好去病房。先去了五官科病房，值班的一位年輕男醫生告訴我，晚上沒法檢查，讓我第二天到門診用喉鏡看看。因為胃部還有輕微不適，我決定去內科病房再諮詢。內科病房的值班大夫正在寫病歷，告訴我去急診科。我又轉去急診科。
急診科的兩位大夫聽了我的敘述，也沒給出啥明確診斷。只是告訴我最好次日早晨到醫院做一些相關檢查後再做判斷。只是確認關節響、身上遊走性針扎樣疼痛與胃炎和咽炎沒啥關係。可能是其他原因導致的，至於什麼原因，則說不準。
返回的路上，有一段時間，嗓子異物感強烈，乾燥想吐。我解釋不清原因，甚至懷疑自己神經衰弱，或者得了神經官能症。但顯然不是。
第二天，我和妻子都請了假，沒去費縣人民醫院，而是改道去了平邑縣人民醫院。因為要做檢查，早晨沒吃飯。
先去內科，醫生給我開了血常規、風濕類風濕因子、血沉、血脂、T3T4等檢查。問我做不做胃鏡，我沒答應。不想做胃鏡，因為做胃鏡的滋味不好受，還有一個原因，大有「諱疾忌醫」的心理，既想查又怕真查出大問題。抽完血，我接着去了耳鼻喉科。門診大夫看了我的咽部，跟我自己檢查時看到的結果類似。他說，咽部有濾泡增生，扁桃體一度腫大。聽了我的症狀，他建議我做個喉鏡，查明原因。去縣醫院，就是因為嗓子極度不適，不管查出什麼結果，我都認了，答應檢查。
做喉鏡，先要噴麻藥。噴完第一次麻藥，醫生讓我等着。等了大概十幾分鐘，第二次噴了麻藥。噴麻藥時，細長的噴頭插入鼻腔，讓我一陣噁心。噴了麻藥後，尤其第一次噴完麻藥，嗓子裡木木的，感覺像是被固定住了。有痰，總是想吐。第三次噴完麻藥，又等了一會兒，那位主任開始給我做檢查。
我清楚聽到那位主任的驚訝聲，他告訴身邊一位年輕醫生說，看看，鼻中隔偏曲，很嚴重。然後，當我感覺探頭到達喉部時，他又說了很多。我聽得清楚，聽得仔細。在他下結論前，我已經可以放心了。聽他描述的那些詞，我知道自己喉部有炎症，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他的結論是呼吸暫停綜合症。打呼嚕的人中，有一小部分可以診斷為這個病。
呼吸暫停綜合症的治療，主要是手術為主。也可以戴有助於呼吸的設備。只是手術治療非常痛苦，術後復發率也不低。對我而言，最願意選擇的，就是加強體育鍛煉，減肥。通過減肥和鍛煉，這個呼吸暫停的症狀可以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