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歌子（右）創作一詩詞送給馮驍鳴。步入中環一畫廊中，瞬間被一幅幅色彩斑斕的畫作所吸引，伴隨柔和的背景音樂讓人禁不住放慢腳步，駐足欣賞。這一天，正值畫家馮驍鳴在港的首個個人展覽開幕，這次難得的展覽吸引不少人慕名而至，現場一下子變得熙熙攘攘。人群中，馮驍鳴被「粉絲」包圍，穿着黑色西裝配上格子襯衫的他，頂着一頭灰銀髮，談吐舉止溫文有禮，樂天的性格有着年輕的心境，讓人頓生「藝術使人青春永駐」之言的不虛。■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美婷 部分圖片由奧佩拉香港畫廊提供
「用平靜、柔和的感覺最能形容他的作品。」當記者正細心欣賞着畫作時，一名同樣看展覽的市民對着記者說。的確，馮驍鳴的作品雖使用了厚重奪目的色彩，部分作品更有着強烈對比的顏色，但卻毫無衝突感，反之帶給人寧靜的感覺。這次是法籍華裔藝術家馮驍鳴在香港的首個個人展覽《靈韻》，由奧佩拉香港畫廊展出27幅馮驍鳴在2013年至2018年創作的作品，樓高兩層的展覽，當中的20幅更是首度亮相。不少作品為馮驍鳴特意為是次展覽而創作，展覽中的作品大部分也是其最近的新作品。
以「靈韻」道意境
展覽名為《靈韻》，是馮特意取的名字，「靈韻是表達作品意境的意思，『靈』即是空靈的意思，因為我的作品一直都是追求空靈，很寧靜的感覺；『韻』就是韻味，就像中國人所說的寫意畫，那畫的就是韻味，因為我的畫裡，東西方的影子都有。」馮用簡單的二字，道出了其作品的感覺。東方的影子就是畫韻味，帶出柔和感，但西方的感覺在馮驍鳴的作品中更為突出，西方風格豐富且飽和的色彩在其作品中呈現，「東方和西方的感覺都在作品中表現出來，例如這幅畫，很明顯就是上面那一部分很順暢的感覺，就好像中國人的畫有韻味，當中所用的顏料很薄，很滲透；而西方人追求顏料有厚度的感覺，就好像中間那一部分，我就把東西方這兩點結合在一起。」馮以其作品《第20.1.15構圖》作例子對記者講解，聽得人津津入味。
馮驍鳴大多的作品均是抽象的風景畫，以對大自然的啟發作靈感，「靈感從大自然、日常生活中，我的畫並不是把大自然的景色直接複製下來，年輕學畫的時候會去練習寫生，但後來我就不太喜歡，我就盡量在工作室裡完成我的作品，憑記憶也好，憑我的感覺去畫，其實與作品完全一樣的景色是不存在的，完全是我大腦裡憑感覺重新創造出來的景色。」在日常生活中多留意事物、多想像，「哪怕是傍晚時候看到一個天空景色的色彩也好，這些也會帶給我靈感，就是從平時點點滴滴的小事情積累下來。」
抽象畫中尋樂趣
「畫這種抽象的風景畫比較有趣的是與畫具象畫不同，具象畫在畫之前你已經大概會知道作品的樣子，過程沒有太多的驚喜，而畫抽象畫就比較有意思，在動筆之前不可能完全知道結果，因為當中會不斷的調整，有時候在畫的過程中又會有一些靈感出來，完全畫到和當初想像想好的不一樣，所以有點趣味就是在畫畫之前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幅作品完成後是什麼樣子。」在言談中可感受到他對繪畫的熱情，每當說起與繪畫有關的事，就會滔滔不絕地與記者分享。
馮驍鳴的作品普遍需要兩、三個星期的時間創作，而下筆繪畫並不是隨便的事，要先想像作品的佈局，「我畫畫之前基本上會考慮幾件事，一個是色彩，想用什麼色彩去表達這張畫的主題，所以在畫之前我會大致會想作品的佈局、章法，一旦落筆之後，會開始發現在畫布上會有好多的問題出現，然後就不斷地去找辦法去解決它，之後就會出現很多驚奇、你沒想到的結果會出來，當中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好的部分要盡量把它保留，不好的部分盡量把它解決掉。」
以畫紀念好友
展覽中不得不提的一幅特別作品，必定是《向趙無極致敬》，趙無極也是著名的法籍華裔畫家，馮驍鳴跟他是很要好的朋友，二人經常交流創作心得，但在六年前，趙無極逝世，馮驍鳴對他的離世一直耿耿於懷，十分不捨好友，於是在去年創作了此作品以紀念好友，「我和他以前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他走了之後有時候也是會想到他，因為他畢竟在西方是影響很大的中國人，很難有人能超越他，我很喜歡他的作品，所以經常會回憶到他。」馮在創作時更特意選用趙無極生前喜歡的顏色，「我當中所用的色彩、處理的方法，也是想着他而去畫的，我就一直畫一直畫，畫到最靠近他的顏色和感覺。」
在現場可見，馮驍鳴的作品大部分均沒有正式取名字，很多都以其創作日期作名稱，馮表示，他不喜歡為作品改名字，因為這會影響觀賞者的思維，「作品如果有名字的話很容易把作品定型，定型了作品內容是什麼，觀賞者就會沒有思考的空間了，因為名字已告訴他那是什麼。」對不少藝術家而言，要如何決定在何時收筆，比思考作品主題更難，這倒是考起了不少創作抽象派作品的藝術家，馮指出，要判斷如何收筆就要靠個人經驗，「經驗慢慢積累後，就會知道在哪裡收筆，該收筆的時候就決定，不要太猶豫，一開始經驗不夠，不知道在哪裡停筆，很容易就走過頭，走過頭就會把畫面整個破壞掉。」馮也坦言，經驗老到的他仍會「走過頭」，「我現在有時候也會走過頭，但現在心態上好多了，之前過頭了就會覺得整張畫壞掉了、要扔了，但現在就不一樣了，我的積累告訴我雖然過了，但還可以改回來，只是會比較浪費時間。」
在展覽現場除播放着馮驍鳴的創作片段外，更放着數個無線耳機供入場人士一邊聽着音樂和詩詞朗誦，一邊欣賞畫作，其詩詞《是遠山是近水是蒼穹的夢》是畫家徐南歌子創作的，她和馮是好朋友，「馮老師好像融化了生命之礦，不媚俗，看了他的畫，心就會變得安靜。」徐南歌子在機緣巧合下認識了馮，更被馮真誠的性格和其作品打動了，徐南歌子亦十分欣賞馮的作品，於是就把對作品和馮的感覺寫成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