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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廊】 綠色情懷種在心田上

2019-05-30
■綠色情懷從這裡出發。 作者提供■綠色情懷從這裡出發。 作者提供

付秀宏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一種情懷,叫做植樹。我始終認為,植很多樹是一個村子的偉大。後來,我到了灘塗新村,然後又到縣城、城市,看到了樹就親切。它們彷彿就是我的朋友似的,走在小樹林那裡會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記得上小學一二年級放暑假後,去佈滿農渠的林間挖野菜,林間上空的風颯颯地吹。暑假結束,從教室的窗戶往後望去,我的身心又沉浸在林間飽脹的水汽裡,細潤潤的。

有一段時間,我跟隨爸爸、媽媽來到在灘塗新村小學讀書。有一天,我正趴在課桌下玩一種大力士卡片,冷不丁,一隻手朝我伸了過來。我一看,原來是同桌胡芳芳。胡芳芳紮兩根麻花辮,麻花辮上綁根扎眼的藍頭繩。

她雖不高,站起身來卻有種居高臨下之感。她的手並沒有繼續伸過來,而是在我的桌子上面用力敲了兩下。胡芳芳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說:「你是新來的學生,老師要我監督你寫植樹的作文,你反倒玩起這個來了。難道要我替你寫嗎?」我被她這麼一說,臉「刷」的一下紅了。

放學的時候,爸爸騎茼萓璅悄荓筆琚A我坐在車座後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漫無目的地想茪艅ヾC我向爸爸提議,晚上吃了飯,去村邊的小樹林散步,順便觀察一下花草樹木。爸爸聽後,樂了:「好啊,你有上進心了。自個兒提出,想去觀察樹木花草。兒子,真是不錯!」傍晚時分,爸爸帶荍琩咻V距納潮河不遠的小樹林裡,走到納潮河的一個小支流時,我發現這裡的河水清淺了許多,好像失去了應有活力似的。我在河旁撿了塊小石頭,朝河深處扔去。石頭擦茪繾情A又彈跳了三次,然後掉下去了。

爸爸正在專心辨認哪些是野生艾草,我有些煩躁起來:「爸爸,老師讓我們寫植樹的作文,我不知道寫什麼?」爸爸笑蚖﹛G「兒子,爸爸在很小的時候植過樹,你植過嗎?」我說:「在我四五歲的時候,我和奶奶栽過很多棵小樹苗。可是,我已沒什麼印象了。」

爸爸說:「當時,你和奶奶在咱們老家,那裡有山有樹。可現在我們住的這個地方,原本就是一片茫茫海灘,後來填海造地,蓋起大樓,建起了一個灘塗新村,又建了你們小學。一個地方缺少了樹,生命的活力就要差很多。但我們這裡是鹽鹼地,花草樹木很難活;老師讓你們寫植樹的作文,也許並不是讓你親手種幾棵樹那樣簡單。說實在的,在這個地方,你們小孩子家即使自己栽種了,也活不了幾棵,我想,老師只是讓你們對眼前的花紅柳綠的景色--多一些內心的感受。從小珍愛樹木,要有更多綠色的情懷,這種意識顯得非常重要。」

我不解地問:「植樹不就是栽樹嗎?爸爸,您所說的寫綠色情懷,是不是要走題了?」爸爸並不責怪我,摸荍琲瑰Y說:「兒子,你的想法非常地單純,栽樹是沒有錯的;但是,花錢栽了樹活不了,就是天大的錯。你們小孩子沒有能力在鹽鹼地上種樹,但有能力在自己心田上種下綠色的種子,這就是綠色情懷。如果對身邊已存在的綠色,像木頭人一樣沒有感覺,你們的內心是貧瘠的。所以,植樹--更多、更普遍的指向,應是在自己心田上植下樹木,讓光板板的心變成滿目b蘢。」

我聽後,叫道:「爸爸,您講得太棒了,我的作文題目可以叫《有綠色情懷也是植樹》嗎?」爸爸笑蚖﹛G「身為曹妃甸灘塗的建設者,曹妃甸的綠色從無到有,我感同身受。在臨港學校上學的你,一定要像爸爸愛護你一樣--去愛護身邊的樹木花草。從你內心深處,對曹妃甸港口的播綠者充滿無限感恩。這份綠色情懷,看似渺小實則偉大,這就是把樹木植入內心的境界。」

我用欣賞的眼光看茠赤芋A他接蚖★D:「曹妃甸海域灘塗,原來沒有樹。搞植樹和綠化的專業人士--用了很多的金錢和辦法,才解決了在鹽鹼地上種樹木的難題。我想起左宗棠的一個故事:1866年,他調任陝甘總督,赴任西進時,見沿途赤地如剝,禿山千里,黃沙飛揚,於是傳令凡大軍經過之處,必以植樹迎候。左宗棠率先垂範,公牘之餘,攜鎬種柳。河西走廊沿途的600多里路,共植柳26萬株,人稱『左公柳』。自古以來,河西走廊種樹,便是難事,可在左宗棠嚴令督導下,竟形成了一道柳樹連綿數千里、綠如帷幄的塞外奇觀。所以,綠色情懷不僅是今天種下一棵樹,而是今生愛上植樹。都說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愛上了植樹,有了綠色情懷,才能心無旁騖。這樣,才能將樹的精神變成你個人的精神品格。」

我認真聽荂A突然茅塞頓開,又大聲說:「爸爸,曾經的荒灘變成了綠洲和花園,海中的小島變成了萬噸大港口,曹妃甸的建設者們之所以能留下來了,是因為這裡栽下了樹木,留住了綠色,留住了父輩的青春,也留住了我的童年,這裡將成為未來的森林城市。」

爸爸豎起大拇指,對我說:「你乾涸已久的心靈,又冒出了靈感的泉水,這是因為--你不僅用眼睛觀察到了樹木花草,而且還用心靈體會到了。昔日沒有人煙的地方,已成為更多人的幸福生活之地。」

我不好意思了,笑虓P謝道:「爸爸,您的一席話,太像哲學家的講課了,老師曾說過晉代葛洪《神仙傳》的董奉神醫,此人行醫有個怪癖:治病不收分文,但患者須在其家的房前屋後栽植杏樹。因之,董家宅前院後出現了十餘萬棵杏樹,成為一片杏林。夏天,董奉用甜杏換來穀米賑濟窮苦百姓,留下董仙杏林的佳話。今天,您所說的綠色情懷,應該就是指這種精神追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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