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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與空間】陳敬賢,可敬的「二校主」

2019-11-05
■廈門大學校園內的敬賢亭。 作者提供■廈門大學校園內的敬賢亭。 作者提供

張桂輝

人民網廈門消息,10月21日上午,集美幼兒園百年慶典大會在廈門舉行。集美幼兒園前身為集美幼稚園,始建於1919年,由陳嘉庚先生委託弟弟陳敬賢、弟媳王碧蓮開辦,校內配備有鋼琴、風琴、動植物模型,課程包含體操、故事、手工等,與現在的幼稚園相差無異。在百年前,集美幼兒園已經與國際接軌。

陳敬賢(1889-1936),廈門集美人,陳嘉庚先生胞弟、私立廈門大學校董。早年赴新加坡隨父兄學商,後多次隨陳嘉庚返鄉創辦集美諸校。1921年,與兄共同出資創辦廈門大學。陳嘉庚在新加坡經營企業期間,陳敬賢長年主持集美學校、廈門大學校務,為家鄉教育事業的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被當地村民和師生們親切地尊稱為「二校主」。如今,在廈門大學群賢樓後院的敬賢亭上,刻茪@副言簡意賅、對仗工整的楹聯:「敬賢敬業古今事,崇善崇德前後師。」可謂寓意深刻,恰如其分。

史料表明,陳敬賢不僅長期幫助兄長陳嘉庚主持公司業務,使公司在惡劣的環境中獲利頗豐,而且與陳嘉庚共同出資創建廈門大學、集美大學等多所學校。因此,師生們都親切地稱陳敬賢先生為「二校主」。今年是陳敬賢先生誕辰130周年。在「敬賢公園」內「敬賢塔」前,不時有人獻花祭祀。敬賢公園,位於廈門市集美區石鼓路176號集美大學輪機工程學院大門正對面,佔地面積47,400平方米,其中,綠化面積佔到一半。春夏秋冬,都有不同品種、不同顏色、不同形態的花兒競相開放,綻放出美美的花容、散發出淡淡的香味,為整座公園平添了不少生機與魅力。我家住地與敬賢公園南大門距離不過百餘米,除非暴雨等惡劣天氣,我每天都會到公園裡散散步、賞賞景。

圓形的南大門上方,「敬賢公園」四個大字頗為醒目,左右一副對聯曰:「昆仲合力興學救國立誠毅/兄弟同心創業濟世秉公忠」。「誠毅」,是1918年集美師範、中學開學時,陳嘉庚與陳敬賢共同制定的校訓。公園北側,一座造型頗為雅致的五層六角塔,便是安放陳敬賢夫婦骨灰的「敬賢塔」。公園中央,是一個水體面積約18,000平方米、不方不圓不規則的小湖。湖水清清,湖面靜靜。白天,微風吹過,絲絲漣漪,亮光閃閃;夜晚,湖中倒影,亦真亦幻,如詩如畫。每每走進敬賢公園,便也走近一幅美麗畫卷、走近一位興學前輩。

1900年,少年陳敬賢隨嘉庚先生南渡新加坡,很快便展現出商業方面的過人才能,不到20歲,就出任嘉庚先生開辦的謙益米店經理。步入商界後,陳敬賢與嘉庚先生一道,作為新加坡華僑界的領袖人物,活躍在中國社會發展的諸多領域。1910年,他與陳嘉庚一同加入中國同盟會,並為孫中山的革命事業捐籌鉅資。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陳嘉庚名下的航運業獲利頗豐。思鄉心切、愛國愛鄉的兄弟倆,便想到要回家鄉興辦教育。

眼光遠大的陳氏兄弟,把興辦學校與經營實業並重齊抓--實業全在新加坡,辦學大多在家鄉。1913年,陳嘉庚為開發民智、改進社會,始創集美小學,遇到缺乏師資的困難。經過考察,發覺閩南小學師資同樣奇缺,陳嘉庚與陳敬賢反覆研討後認為:「以救國大計,端賴教育。」於是,決心創辦師範學校和中學。1916年10月,陳敬賢從新加坡攜帶校舍圖紙,以及承包建築人員等回到家鄉,選擇校址,茪熗w建。1917年5月,親赴直、魯、鄂、皖、蘇、浙、贛等省考察教育,聘請校長和教員。之後,又親自在廈門地區招收學生。

更為難能可貴的還有,為了打破女子不得入學的封建精神枷鎖,不僅增設了集美女子小學,並開辦織布廠,使部分婦女得以就業,以利女紅,改善生活,而且陳敬賢夫婦不辭辛勞、走村入戶進行動員,真心誠意解決少女入學的實際困難。1918年1月,陳敬賢操心勞神、籌劃督建的主校舍「居仁樓」「尚勇樓」等樓群和其他配套設施,拔地而起,初步形成了集美學校宏大的規模。是年3月10日,陳敬賢親自督辦的集美師範、中學正式開學,首批學生196名。為了減輕家長負擔,不單學生膳宿全部免費,就連被褥枕席、書籍用具等,也統統由學校免費供給。

1919年4月,陳敬賢南渡接理陳嘉庚公司重任。1921年12月回國調養的他,繼續主持集美、廈大校務。陳敬賢十分重視德育。他特別強調:「教育有智育而無德育,如人身之有肉體而無靈魂。」自從參加同盟會後,陳敬賢更加信仰孫中山革命道理。他深感「國弱民貧,振興實業,培養人才,教育實利賴之」。為此,他一生竭誠發展為提供興學育才經費的實業。同時,反對任何人利用在學校供職之便,私營與學校有關係之生意,認真查處侵欠公款,貪污資財的職員,並建立必要的制度,「以杜絕因私廢公之弊端」。他寧願將全部資產捐獻給教育事業,也不願私積鉅款。當胞兄欲以他的名字在新加坡存款十餘萬元時,他立即婉言謝絕,明確表示:「深明多積私財之為害,足以損智、益過,貽後輩倚賴之性、奢靡之行」,體現了他樂為國家育英才,不為自己謀利益的高尚品德。

1925年5月,陳敬賢支持陳嘉庚創辦集美農林學校,以富民強國為宗旨,先後與葉淵校長、建築部主任王卓生等,實地勘察,擇定天馬山麓為校址,購置附近久荒田地,籌建校舍、牧舍、試驗場等;1926年春,農林學校開學。熱心教育的陳敬賢,在僑居地經營實業時,也重視華僑教育。他在胞兄「熱誠內向」的激勵下,襄助胞兄開拓南洋實業,興辦教育,作出了重大貢獻。他以有限的生命,報效社會和國家,實現其「匹夫有責」的夙願,是一位深受世人敬重的愛國者。

陳敬賢自幼體質虛弱,時常不堪勞累而病倒。但他自強不息,頑強地與病魔作鬥爭。1936年2月20日,因舊病復發治療無效,與世長辭,英年早逝。陳敬賢病逝後,集美學校師生、校友、村民和廈門各界人士十分哀慟,分別舉行追悼大會,緬懷他畢生奉獻教育和社會的功績。在集美學校舉行的追悼會上,收到各界輓聯、題詞等600餘件。其中,有中國近現代政治家、教育家于右任先生的「哀聲騰徼外,遺惠溥華南」輓聯;有中國近代著名民主人士、社會活動家、政治家、教育家邵力子先生的墨跡:「國爾忘家,公爾忘私......」

多年來,我每次步入敬賢公園,都會繞茪p湖轉悠幾圈。無論順時針,還是逆時針,都得從敬賢塔前走過。我注意到,長年累月,不時有人獻花。而今年清明節這天,敬賢塔前面積不大、石板鋪就的平場上,更是擺滿了花籃,每隻花籃的緞帶上,都寫茼P一句話:「緬懷二校主陳敬賢先生」。觀察發現,橫排在墓塔正前方的,有廈門市人民政府、廈門市委統戰部、廈門市政協、福建省歸國華僑聯合會等單位送的花籃。常言道,「送人玫瑰,手有餘香。」陳敬賢先生送人的,豈止是玫瑰。因而,他是一位名副其實、可敬可佩的「二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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