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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城記】穩坐空城

2020-03-06

何冀平

平日人群熙攘的大城市,瞬間變成空城,無車無人,鳥雀無蹤。好似《空城計》的孔明,大軍壓境穩坐西城亮一亮琴音,彈奏一曲「臥龍吟」:我坐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西城的街道打掃淨,預備着司馬好屯兵。諸葛亮無有別的敬,預備羊羔美酒犒賞你的三軍。抗疫中民眾閉門不出,困死你疫情病毒的三軍。

國家發出號令,在家抗疫不出門,就是支援國家與疫情抗爭。這一招果然有效,空城一個月,各大城市的疑似和確診病患者都在下降。全民動員,中國控制疫情的力度和效果,全世界有目共睹。為了保證人們不出家門,又不會太悶,政府和各部門推出各項便民措施。我熟悉的演藝界,開放了所有影視視頻,大片名片不收錢,安坐家中隨便看,只是香港看不到,打開就是「因為版權限制,您所在地區不能觀賞」。沒想到的是,舞台劇竟然也開放了,國家大劇院首先推出免費觀劇,不論中國、外國、名劇、名角、大製作,一律免費觀看,以前看一部是要交一百六十塊錢的。

我熟悉的北京人民藝術劇院,推出「一日一戲」,從看戲《茶館》、《雷雨》開始,一部接一部,部部都是經典。三天前推出《天下第一樓》,在微信打開一看,驚嘆不已,這是三十一年前的第一版,絕版!劇中扮演主要角色的,是人藝第一代的一流演員,林連昆、譚宗堯、李大千、韓善續、張瞳等等,他們都已經過世,飾演的角色都是「只有這一個」,不可複製的精彩,也隨他們而去名留青史。當年在《天下第一樓》中扮演不上名次的小角色,如今都成了大明星。吳剛,當年飾演只出一次場,說五句台詞,瑞蚨祥掌櫃孟四爺;馮遠征飾演小徒弟,每天要在舞台上下一百八十次樓梯,相當於跑「幾十里」;丁志誠演的有型有款的風水先生,幾乎現在人藝的大明星都在劇中上過台。這一版錄像,不但市面上沒賣,連人藝專有書店裡也沒有,就連我,該劇作者都沒有這一版,曾經有需要借用,都要簽字畫押,如立生死狀。戲劇舞台版錄像不能在市面流傳,一旦擴散,誰還去劇場花一千多元買票入場?全世界經典舞台劇都不會輕易出錄像,現在這一行規在中國被打破了。

今日北京人藝「一日一戲」,推出的是美國名劇《推銷員之死》,扮演者英若誠、朱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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