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越劇院臨時打造的直播間，演員們在演出中。抗疫勝利的曙光臨近，已經「憋」足兩個月的藝術工作者也迎來了久違的春天。三月下旬開始，以上海越劇院打頭陣，滬上的演藝院團全面復工。雖然劇場開放仍需時日，但名家名角們紛紛化身「網紅」，在新的舞台上也如魚得水-網絡直播平台，同時也為疫情過後重返劇場時刻準備着。過往作為舞台演出的輔助或營銷手段的網絡平台，現在有了新的定位，以年輕人熟悉的方式推廣，也為年輕人日後走入劇場欣賞舞台藝術打下基礎。■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帆
三月十九日的午後，溫暖的陽光下，上海越劇院門口那條狹窄的小弄很久沒有這麼熱鬧。盛裝打扮的中青年演員們戴着口罩在排練廳門口排起長隊，測過體溫，出示過健康碼，依次進入候場。這是他們在為次日晚間的「越賞清音」直播公益演唱會作最後一次帶妝綵排。
「雲演出」在文藝界已是常態，但在上海啟動的這新一輪則更重現場感，演員們除了不能與觀眾面對面，其他要素全部按照現場、即時的要求來準備。演出的傳播渠道有十幾個，不僅有上海本地，更多為內地知名的門戶網站和專業直播平台，觀眾數量遠遠超過任何一個劇場。更重要的是，即便不在上海甚至身在海外的觀眾，也能隨時隨地收看收聽。
無法聽到掌聲，也沒有票房收入，但演員們的積極性卻極高。上海越劇院一團團長、著名表演藝術家方亞芬告訴香港文匯報記者，觀眾的需求就是最大的動力。過去兩個多月，院裡的同仁都沒有閒着。除了在家練功，前往口罩廠幫工，為社區擔任防疫志願者，錄製越劇教學節目，還特別策劃了《越愛飛揚．情繫武漢--網絡越劇課堂》，每周六為武漢的戲迷們直播開課，這都為下一階段的演出打下了深厚基礎。其實，這樣的網絡直播演唱會，對她來說也是第一次。為了讓久違了的觀眾過足戲癮，特別策劃了一台名家流派演唱會。曲目方面，除了保證讓袁派、尹派、范派、傅派、呂派、陸派、金派、徐派、王派、張派等特色唱腔均逐一呈現，也適當地引入幾段對唱。作為一代越劇大師袁雪芬的弟子，方亞芬自己除了兼任主持人，也獻上了「四菜一湯」--四段對唱和一段獨唱。
老行尊直面新課題
業內專家告訴記者，其實這樣的「雲」上演出，對於他們都是一個新課題。用上海越劇院院長梁弘鈞的話說，即同樣是直播，「就是要和一般架起手機只露出一張臉的網紅主播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記者走進了被改造成臨時直播間的上海越劇院大排練廳。經過了嚴格消毒，舞台上架起兩塊影視特效通常使用的綠幕，幕前左側為主持人座席，右側為演員表演區。台下則架着數台高清攝像機，依然戴着口罩的攝像、技術人員正襟危坐。「我的眼睛該朝哪裡看？」、「要不要拿着話筒唱？」、「站在這個地方可以了嗎？」......綵排期間，台上的演員們不恥下問，台下的技術人員也不厭其煩調試。通過前期實景拍攝和現場數字化空間的疊加運用，觀眾可以看到的是演員或置身江南園林，或身在居家客廳，一改以往網絡直播的環境單調。
對於細節的把控也體現了專業演員的優勢。比如，針對現場演出聲效問題，方亞芬與演員、技術人員展開了長時間探討。錄音師開始建議手持話筒，但試錄後效果不理想。之後又嘗試背一個無線話筒，錄到一半又被方亞芬叫停，外露天線藏不住很難看：「像天線寶寶。」最終仍然採用了演員現場清唱。此外，前期還有很多準備工作，為了減少人員集聚，演出無法採用樂隊，必須找齊伴奏帶。連觀眾看到的字幕也是他們事先準備好交給技術團隊。
這樣一次集跨平台、多樣式、高頻次、新技術等特點的系列文藝活動，在戲曲院團中屬於首次運作。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後續幾天的統計，上海越劇院的這場「頭炮」最終獲得了七位數字的觀眾數，達到1,700,181人次。差不多也在這幾天，上海昆劇團、上海京劇院、上海芭蕾舞團等等也紛紛集結各自的名家開啟了直播演出，圈粉無數。
大青衣化身「小姐姐」
同樣貢獻出自己「第一次」的還有梅派大青衣史依弘。三月二十一日晚上，上海京劇院開啟了雲端直播，率先推出的是史依弘專場。
宅家兩個多月，連五一演出也取消了，史依弘卻一直讓觀眾惦念。每當看到她在家練功教唱的網絡視頻，請她化身「直播小姐姐」的呼聲越來越高。也正是源於這樣的高人氣，上海京劇院讓她一人挑大樑，代表全院率先開咪。長期習慣於舞台現場演出，史依弘曾一度擔心現場效果，直播開始前還有點緊張，但演出漸入佳境。「過程很溫暖，就像跟天南海北的家人在一起。」短短一個多小時，史依弘不僅分享了自己最近讀的書，看的電影，還清唱了梅派《貴妃醉酒》、《太真外傳》、程派《春閨夢》經典唱段。
「送我那麼多的鮮花和禮物，我一開始都驚呆了，不知道這些都是啥，戴花環啊、耳機啊，好多小心心......原來都是大家的愛和喜歡，很感動！」而借助網絡平台，大明星與觀眾的距離前所未有地近：「看到大家說自己來自海南、河南、山東、湖北、天津、成都、新疆、澳洲等各個地方，華夏兒女們聚在一起，我好激動！」收穫了信心滿滿的史依弘在直播接近尾聲時不忘打了一個廣告，邀請大家一周後再來捧場，收看她和尚長榮、陳少雲、李軍、王珮瑜、嚴慶谷、傅希如等同事一起推出上海京劇院專場演唱會。
此外，上海芭蕾舞團名家吳虎生、戚冰雪，昆劇名家蔡正仁、谷好好、吳雙、沈昳麗，滬劇名家茅善玉，上海越劇院二團、三團，上海評彈團等的直播演出專場也已經排定檔期。據不完全統計，在近幾周內，上海還將有30多個「雲劇場」活動等待着海內外觀眾收看，從名家名段演唱會到直播授課，再到互動問答等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