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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韻度曲】草聖張旭

2020-06-16

梁君度

唐代大詩人杜甫在《飲中八仙歌》中寫道:「張旭三杯草聖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張旭的草書在中國書法史上影響至大,而且他為人灑脫不羈,豁達大度,卓爾不群,才華橫溢,學識淵博,與李白、賀知章又是至交好友,故杜甫將他3人列入「飲中八仙」。時以張旭狂草、李白詩歌、裴旻劍舞並稱「三絕」。張旭曾醉後以頭髮濡墨寫字,故世稱「顛張」。

人人學書法靠的都是跟師父,觀碑臨帖,而張旭卻是通過生活中的事情獲得啟發。他從公主與擔夫「爭道」中懂得了草書章法布白的構思;從「聞鼓吹」中得到了筆法快慢、輕重、徐疾、粗細的啟示;從「劍器舞」中找到了緊湊有力、節奏合理、飄忽多變的書法神韻,使書法有了質的變化。

顏真卿曾兩度辭官向他請教筆法。他對張旭的評價甚高:「羲、獻茲降,虞、陸相承,口訣手授,以至於吳郡張旭長史。雖姿性顛逸,超絕古今,而模楷精詳,特為真正。」 唐代詩僧皎然在《張伯英草書歌》中稱張旭的書法「閬風游雲千萬朵,驚龍蹴踏飛欲墮。更睹鄧林花落朝,狂風亂攪何飄飄」。

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史上有這樣的記載:「張旭為常熟尉,有父老訴事,為判其狀,欣然持去。不數日,復有所訴,亦為判之。他日復來,張甚怒,以為好訟。叩頭曰:『非敢訟也,誠見少公筆勢殊妙,欲家藏之爾。』張驚問其詳,則其父蓋天下工書者也。張由此盡得筆法之妙。」 原來此人見張旭字精妙,竟然數度遞狀紙訴訟,以套取張旭在狀紙上的判詞用以收藏。而張旭也由此而看到此父老收藏的書法神品,獲益良多。

有趣的是張旭肚子痛時,竟還寫字。他寫的《肚痛帖》文曰:「忽肚痛不可堪,不知是冷熱所致,欲服大黃湯,冷熱俱有益。如何為計,非臨床。」雖全帖六行寥寥30字,但這幅字可稱驚世之作!開頭的3個字,寫得還比較規整,而且字字不相連。從第四字開始,便每行一筆到底,上下映帶,連綿而下。大概是愈寫肚子愈痛,於是愈寫愈快,愈寫愈狂,愈寫愈奇,意象迭出,顛味十足,將草書的情境表現發揮到了極致,讓人看得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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