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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韻度曲:王羲之的書法啟蒙老師

2020-09-01

梁君度

想必大家都知道,王羲之少年時期的書法啟蒙老師是女書法家衛夫人。衛夫人本名衛鑠,字茂漪,她出生於魏晉時期河東衛氏一個著名的書法世家。衛夫人師承鍾繇,善楷書(那時楷書也稱隸書)。唐張懷瓘《書斷》說她:「隸書尤善,規矩鍾公。云:碎玉壺之冰,爛瑤台之月,婉然芳樹,穆若清風。」宋陳思《書小史》引唐人書評,說她的書法「如插花舞女,低昂美容;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紅蓮映水、碧沼浮霞。」評家認為,衛夫人的書法水平與羊欣、智永、歐陽詢等處同一水平。衛夫人的書法作品《博收群史帖》和《河南帖》被收入《淳化閣帖》等著名叢帖,流傳甚廣。

古代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故鮮有男子跟女子學習書法。但因衛夫人是王羲之的姨母,這才使衛夫人有機會成為王羲之的書法啟蒙老師。這在史書上是有記載的,南朝宋羊欣《采古來能書人名》說:「晉中書郎李充母衛夫人,善鍾法,王逸少之師。」羊欣是王獻之的入室弟子,所說應有根據。王羲之的《姨母帖》堶探ㄗ鴘澈憧嚏A極可能就是衛夫人。

傳書論《筆陣圖》是衛夫人所作。《筆陣圖》云:「橫」如千里之陣雲、「點」似高山之墬石、「撇」如陸斷犀象之角、「豎」如萬歲枯藤、「捺」如崩浪奔雷、「努」如百鈞弩發、「u」如勁弩筋節,這對後世學書人極有啟發。我們不妨想像一下,衛夫人教王羲之書法不是在書房堙A而是帶茈L上山頂,指茪捙銂滲禫穚陵說:「一橫就如天邊的陣雲」;剛好一石從山頂落地,便告訴王羲之「一點如高山墜石,觸地反彈」;又指茪s上垂下之藤蔓說:「豎如萬歲枯藤。」這一切,都是道法自然!難怪衛夫人能培養出王羲之這樣的書法家。而王羲之也可謂近水樓台、得天獨厚了。

現代的書法教育家,能似衛夫人那樣,以自然為師作教育思想和教學方法的又有幾人呢?

衛夫人卒於永和五年,享年七十八歲。4年後的永和九年,時任會稽內史的王羲之與友人謝安、孫綽等四十一人在會稽山陰的蘭亭雅集,飲酒賦詩。王羲之寫下了名垂青史的天下第一行書《蘭亭集序》。衛夫人泉下有知,也應頗感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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