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醫的眼中，花草樹木都可成為治病的藥物。 資料圖片自古以來，中醫有其獨特的診斷方式，包括以「望、聞、問、切」等方式去斷症。中醫師用三隻手指，搭放在病人手腕上，探測脈搏和心臟跳動，就能知病人情況，這叫「切」。
有時醫師觀察一下病人眼球，竟可知他有腰疼、腿痛，這叫「望」。又有查看病人耳背呈青色，知他身體曾受暴創，一「問」之下，原來屬實，而且病情也很久。「聞」到病人的口氣、咳嗽，又知他的健康狀態。
這些就是所謂「四診」，用以收集病人的病史和了解病情的方法，都可說是不可思議。但中醫用這些探視的方式，和根據每個人不同的病情，為病人抓藥。
不認識中草藥的人，根本分辨不到那一綑綑的枯草、幾根乾樹、亂木，究竟是什麼名字，但中醫會告訴你這些是可以醫治小兒發高燒，那些又是醫哪種病的。草藥不僅可治病，甚至可以為了保養身體而每天服用。
根據《史記．補三皇本紀》所載：「神農氏作蠟祭，以赭鞭鞭草木，嚐百草，始有醫藥」。古之神農氏，踏遍三山五嶽，採集天下異草，用赭鞭抽打，把藥草的性質逼露出來。那麼無論有毒無毒、或寒或熱，皆可知道。不過，為了進一步辨識藥物的性味和功能，神農氏會親嚐百草，以身試藥。
有一個有趣的傳說，據《春秋緯．元命苞》所說，神農氏是「人面龍顏」、水晶肚，五臟六腑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吃過的藥，去到哪裏、有何反應，都可知道。假如有毒，內臟就會呈黑色。不過，這些未必可信。
曾有傳說他每天要嚐百種草藥，甚至「一日而遇七十毒」，幸虧他懂得喝「茶」解毒。難怪中國人那麼喜歡喝茶，因茶可保健寧神。神農氏共探究出365種藥材，可供治病，成後世中醫藥的基礎。
神農氏又教民耕種。他「斫木為耜，揉木為耒」（《易．繫辭》），教導民眾，砍削木頭做成犁頭，彎曲木頭製成了犁柄，這種農具給耕田除草帶來便利，提升耕種效率。他又收集和辨別各種穀物，選擇可供栽植的糧食，所以他有神農之稱號。
在神話故事中，神農氏就在湖南的安仁，嚐百草，以身試藥，開創了以草藥治療疾病的方法。所以，這裏的人特別重視草藥，也在「春分」這天，有一些祭祀神農氏的儀式。
由於安仁縣被眾多丘陵環繞，山上生長了近千種草藥，經過一整個寒冬的慢慢生長，在春分時節就會進入成熟期，藥性最強，適合採摘。上山採藥，是收集中草藥的必然過程。在山上，隨處是藥，問題是你知否是草還是寶。
中醫認為，藥材的藥性會隨着季節而變化。在不同季節採摘的草藥，也就會對人產生不同的藥效，一定要留意。
而且每到「春分」這天，這裏會有一個很熱鬧的草藥集市，叫「趕分社」，參與的人數會達到20萬。這是個有千年歷史的傳統，從宋代沿襲至今，所以安仁有「藥都」之稱。當日很多從不同地方過來的藥商、藥販，也帶着形形色色的草藥，趕忙在這天買和賣。
令人佩服的是，在十九世紀初，西醫才傳入中國，但在此之前，中國人就是靠這些難以解釋的草葉來治癒疾病，這些是中國人的藥物。一碗藥材湯，既有濃郁的香氣，也有濃厚的人情味。
由一碗藥材湯，可感受到中國人與自然的親密關係。藥，在中國不僅是治病救命的手段，更是配合季節的養生方式，在正確的時間，吃正確的食物，就可以保持健康，這是上千年前傳承下來的傳統文化。
中國人通過觀察自然，探索出各種植物的藥用價值，並且掌握了植物的藥性，與季節之間的關係。中國人信任草藥，乃因為草藥的醫理和藥理，正是中國人傳統的智慧和文化。
■雨亭 （退休中學中文科教師，從事教育工作四十年）
逢星期三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