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韜（Taotao）疫情過後，內地的網絡綜藝節目迎來爆發期，不少專業藝術家也由此獲得新的展示舞台，人氣驟升。上海的舞蹈家伉儷楊文韜（Taotao）和張燦（Cici）就是其中之一。在早前熱烈收官的《這！就是街舞》第三季中，他們無疑是最耀眼的明星之一，一齣配合天衣無縫的《囍》讓無數人落淚。「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實際上，這兩位執着於街舞的專業舞者從「街頭」走向「大雅之堂」，用了不止十年。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帆、倪夢璟 上海報道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因為「帥」所以「愛」
沒有節目邀約時，楊文韜和張燦在上海主持着一個舞蹈工作室。傳統觀念裏，街舞門檻低，但他二人都是專業舞蹈家出身，張燦更是民族舞專業學子。自小練就的「童子功」用來跳看似「非主流」的街舞，兩人卻異口同聲說並不後悔，且樂此不疲。
楊文韜說，年少時第一次在影視資料裏看到街舞就一見鍾情。「很帥，很酷。」那正是本世紀初，海外的影音資料和海報已經大量進入內地，為了搜集有街舞的碟片，他費盡心思。當時看過的作品，有歐美的，也有韓國和香港的。看完之後，他還會扛着錄音機在街上開始模仿，「現在回想起來很傻，但可能因為當時年輕，想要做街舞的開拓者吧，後來就一直堅持下來了。」
無獨有偶，張燦的「不務正業」也始於感覺「跳街舞的男生都好帥！」張燦自小體弱，因家人希望她學跳舞強身健體，由此也走上了專業道路。張燦中學開始學民族舞，大學又主修古典舞，一路走來，她直言內心深處最想跳的還是街舞，這也是推動她報考上海高校的最大動力：「這裏是街舞發展最好的城市。」當然，古典舞的基本功也賦予她獨特的優勢，讓動感的街舞增添了更多柔韌之美。
古典與現代走向融合
儘管各自都能獨當一面，但自出道以來，楊文韜和張燦始終堅持發展「雙人舞」，這逐漸成為他們舞蹈的簽名式。回顧二人的多個作品，每個都帶出不同感受，時而如芭蕾般典雅又更具動感；時而如踢踏舞奔放又更富柔美；時而有體操的高難度，又更帶藝術性。但無論是哪種風格，最令人讚歎的莫過於「二人合一」的默契。
憶起兩人的緣分，他們大方坦言是「師生戀」。最初，好學的張燦是慕名前往楊文韜主講的舞蹈班學習。彼時，「楊老師」已經開始編舞工作，也會經常邀請學生參與自己作品的排演。久而久之，因為共同的理念和愛好，兩人成最為默契的搭檔。今年大熱的《囍》就是他們的代表作品之一，無數觀眾會為了劇情中的兩人沒有走到一起扼腕痛哭，但回到現實，又會為了發現男女主角在生活中是一對而抒懷。
最終成為人生伴侶，為二人的藝術創作帶來意想不到的化學作用，但是楊文韜和張燦坦言，無論是藝術還是生活，一路走來並非全程和諧，創作編排中更是衝突不斷。來自不同專業的兩人會有各自的堅持，有時甚至會「決裂」。但冷靜下來，又會發現對方對的地方，然後重新回到一起磨合，直至完成一部兩人都滿意的作品。
「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互相妥協？」當記者這樣問起他們，張燦卻糾正說，更確切說應該是她的「古典」與楊文韜的「現代」的融合。
感謝「最好的時代」
多年來，楊文韜和張燦一直在街舞的創排和教學領域耕耘。疫情之前，經常到國外參與比賽，不斷從海外同行身上汲取養分。參與綜藝選秀節目，他們也是抱着推廣和學習的目的而去。楊文韜說，早在《這！就是街舞》之前，他們就參與過其他節目。今年決定參賽，開始是因為原定有海外高水平選手參加，有機會PK兼學習。同時，節目賽制難得支持雙人舞項目，也讓立志「扛起雙人舞發展大旗」的他們動心，所以對於最終的名次並不太在意。節目的大熱和他們二人的人氣驟升，也讓他們深感多年來的堅持是值得的。對於楊文韜和張燦來說，如今所懷抱的新的使命感，是不斷化解傳統觀念中對街舞的誤解，使其在中國也發展成為一門專業的藝術，進而在世界舞台上，舞出中國人自己的風采。
楊文韜和張燦直言，當下，是街舞舞者「最好的時代」。楊文韜說，回顧街舞在中國的發展，到現在才進入第三代。他們作為承上啟下的「第二代」是幸運的。早年，街舞剛剛傳入國內，公眾普遍視之為不入流，把跳街舞作為事業更是不可想像。楊文韜說，親眼目睹不少比他們有天賦、有才華，更比他們能吃苦的前輩，最終還是放棄了。即便他們二人，要把這份事業堅持下來，也經歷了無數的「鬥爭」，與家人鬥、與世俗鬥、與自己鬥......而現在的下一代已經不需要這麼痛苦。
放眼現在內地整個大環境，對於街舞的發展也越來越支持。舞蹈家協會已經設有街舞理事會，高校裏也有了相關專業，楊文韜自己就受聘擔任上海視覺藝術學院、上海戲劇學院等多個學校的授課導師。似乎也是一夜之間，各類專業街舞培訓機構如雨後春筍般出現，家長們看待孩子學習街舞也不再是「沒出息」，而是一種新的成才之路。面對這樣的新環境，二人都充滿感恩。因此，在繼續藝術領域的精益求精之餘，未來也將繼續加強創作，特別是在雙人舞領域。
楊文韜和張燦介紹說，街舞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沒有年齡和專業限制，隨時隨地，想跳就跳。這種開放和親民的特質，是《這！就是街舞》這樣的綜藝節目大受歡迎的基礎，也讓他們對未來更有信心：「接下來的時代，將會迎來更加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