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棠花。 資料圖片春光明媚，最宜郊遊。一天，途經柯士甸山遊樂場，園內遍植了不同品種的海棠花，好不吸引，難怪大家都駐足爭相拍照。
海棠花顏色美艷，盛放時花團錦簇，自古以來是雅俗共賞的名花。唐．賈耽在《花譜》中稱她為「花中神仙」，此花同時也有「花貴妃」、「花尊貴」、「國艷」等美稱。
提起海棠，大家可能會立即想起「海棠春睡」這個成語。成語典故的由來，據《太真外傳》記載，是因為唐明皇某天在沉香亭召見楊貴妃，貴妃久久不至，於是皇上親訪貴妃寢宮查明原委。原來貴妃宿醉未醒，故拒奉召。皇上見狀笑曰：「豈是妃子醉爾？原是海棠春睡未足眠。」幽默的唐明皇以花喻人，在他心中人比花嬌，好一個比喻立即為妃子解窘。
不少騷人墨客，摹描春日海棠的例子俯拾皆是。「百舌喚朝眠，春心動幾般。...... 昨夜三更雨，今朝一陣寒。海棠花在否？側臥捲簾看。」唐．韓偓的《懶起》，以香奩體寥寥幾句，便把愛花惜花之情表露無遺。而宋．李清照緊隨其後，其膾炙人口的名篇《如夢令》道：「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才女晨早起床，最着緊的還是所栽植的海棠花是否安然無恙？真箇是不折不扣的「花癡」。
《群芳譜》生動活潑地形容海棠艷壓群芳的英姿。「海棠盛於蜀，而秦中次之......其花甚豐、其葉甚茂、其枝甚柔，望之綽約如處子，非若他花冶容不正者可比擬。」
海棠雖美，然其美而無芳竟成文人憾事。宋．王禹偶在《詩話》提及「石崇見海棠，嘆曰：『若是海棠能香，當鑄金屋以藏。』」曹雪芹亦曾謂，人生四大憾事：「一憾鰣魚鮮美卻多刺，二憾純菜為湯味美而性寒，三憾曾鞏能文不能詩，四憾海棠色美而無香。」
然則海棠真的無香味嗎？唐．薛能撰的《海棠》詩並不認同。「四海應無蜀海棠，一時開處一城香。」唐．劉謙的《海棠花》道：「低傍繡簾人易折，密藏香蕊蝶難尋。良宵更有多情處，月下芬芳伴醉吟。」似乎，詩人真的能嗅到海棠花的香氣。唐．段成式的《酉陽雜俎》也載：「嘉州海棠，色香並勝。」
究竟誰對誰錯？其實以上文人的描述均正確。植物學家說，海棠花有多個品種，木瓜屬海棠花無香味，蘋果屬的海棠花，在花朵初開時稍有清香，西府海棠為蘋果屬海棠，花形較大，四朵至七朵成簇，開花時香氣襲人。古人礙於見識，僅按自己的所見所聞抒發情懷而已！
●陳慰敏 香港恒生大學中文系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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