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民
農曆年初二,從新加坡飛回香港,在機上看《聯合晚報》,得知作家梁羽生在一月二十二日病逝澳洲悉尼,深感哀悼。
我認識梁羽生先生很早,大概在上世紀五十年代,但並不太熟。雖然當年曾為《大公報》主編︿科學﹀周刊,該版大概不屬梁羽生主管範圍,所以在報館中與他的接觸很少。八十年代中他移居澳洲,九十年代中期有一次偕友人遊覽悉尼時,該友人與梁羽生有親戚關係,相約前往探望。異鄉相見,直如老朋友一樣,暢談甚歡,並獲他贈以「聯話」兩冊。最令人感嘆的是,臨別時他說了一句:「看來我將終老此地了」,言語之間,鄉愁顯露,令我印象深刻。
說起聯話,還有一事可記,我的家鄉濱海有一神泉,清洌泉水取之不竭。泉井之上有一對聯,只有上聯沒有下聯,歷年作對的不絕,但都未能被公認為絕對。我曾就此聯請教於陳先生(梁羽生原名陳文統),他曾對各種下聯作出評閱,詳見他所著聯話之中。我一時找不到原著,此處只好從略。
前年他曾來港參加天地圖書公司慶典,他在一小房間休息,我在慶典前到房中與他寒暄一番,見他神色稍為憔悴,難道真是鄉愁不斷,以致影響健康?
陳先生為人低調,謙恭隨和,雖然在港創新派武俠小說先河,成就有目共睹。而其對文學、詩詞、歷史等造詣之深厚,也早已為世人稱道。但他在創作高峰之時,只有默默耕耘,並不刻意宣傳,在退隱之後,也不涉及時事,可說是書生氣十足的一位文學家!
陳先生長我兩歲,但進入大學卻比我稍遲。據說他在大學先習化學後才轉學經濟,在化學一門上可謂同行,愛舞文弄墨又頗相似,但寫作成就上則他如泰山,我如鴻毛,難以相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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