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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元宵節,燈火如海,情意綿綿,到處是火樹銀花與甜蜜情侶。
東方爾
張燈、燃火、唱戲、猜謎、划旱船、走高蹺、觀燈、望燈、鬧燈、逛燈、鬧社火、跑旱船、扭秧歌、掛燈、祭祀、祈福……
沒有元宵的狂歡,絕不會有元宵的嚮往、元宵的熱鬧、元宵的美,元宵的記憶,元宵的一切。
哪裡有華人 哪裡就有元宵的燈
據有關史料介紹,元宵點燈,最早見於秦末,「正月十五燃燈祭祀道節太以神」。而真正把這元宵之燈點遍神州的卻是西漢劉恆。相傳,公元前180年,劉恆平息呂氏家族的叛亂,恰巧是正月十五日,漢文帝劉恆為了慶祝自己的勝利,大赦天下,普天同慶。百姓們為感「皇恩」,人人競相點燈,一時間,萬燈齊放,漢文帝從此將正月十五命名為「元宵節」每年到了此時,舉國點燈。
燈象徵著吉祥,燈代表著火紅熱鬧,燈還體現了百姓們對五穀豐登、閤家團圓、一年幸福的祈求盼望。為此,不管這人世間的滄桑如何變化,每年元宵燈節,神州大地上總是一片燈火如海,到處是火樹銀花不夜天。
有道是:「有燈無月不娛人,有月無燈不算春。春到人間人似玉,燈燒月下月似銀。」事實也如這首詩中所說的那樣,千百年來,元宵點燈盼豐年,元宵賞燈樂團圓,從來都是百姓們樂在嘴中,喜上眉梢的「不亦快哉」。如果說,在宋代時,朝廷為鼓勵百姓上街觀燈「凡來觀燈者贈酒一杯」是為了體現「太平盛世」的話,那麼在百姓們不再為了吃飯穿衣而發愁的今天,元宵賞燈,所意味著更多的則是百姓日子越過越紅火的一種象徵。
元宵,燈的美麗,從不因歲月的流逝而消失,相反時間越是流逝它越是難以忘懷。
因為,「三十的火,十五的燈」,一直是火熱地流淌在中華民族炎黃子孫血脈中的一種吉祥祝願,一直是這個地球每一個角落華人夢牽魂繫的團圓祈盼。
因為,每年正月十五這一天一到,無論在地球的哪一個角落,無論在世界的哪一個地方,只要有華人的身影,那裡就有「錦樹有花春不栽,銀河無浪月常明」的熱鬧,那裡就會有「春到人間人似玉,燈燒月下月如銀」的浪漫與喜慶。因為,元宵賞燈,那燈總能從百姓的眼中亮到心裡亮堂出一個火紅紅的春天來。
萬戶爭輝 舞獅「鬧」元宵
鬧是元宵的特徵,正月十五的這一天,春節的快樂勁還在嘴角和眉梢上掛著,只要天上的明月一升起,每一個中國人的眼中鞠一把,都是盈盈的笑意。鬧還是元宵的重點工程,元宵這一天裡,姑娘小伙老頭老奶小男孩小女孩,如不鬧得跟那紅紅的燈籠似的,一盞盞、一溜一溜、一串串,滿頭滿地都是喜勁兒,那絕對是「對不起自己」的。
即使是在節衣縮食的年月裡,每逢元宵,百姓那明顯營養不良,面有菜色的臉上一樣能夠將元宵鬧得紅紅火火。住在都市裡的人,每一處公園都是鬧元宵的好去處,扶老攜幼,呼兒喚女,大人小孩手中各式各樣的燈籠,一個比一個紮得精巧,一盞比一盞亮得動人;活在鄉下的人,每逢元宵到來時,那渾身的勁更生是憋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等著這一天來使似的,舞獅隊在大街小巷走門竄戶地鬧。
「正月十五鬧元宵」的鬧,有專家考證是始於二千年前的漢代,也有人說鬧元宵時的張燈之俗與古人對火的崇拜有關;可不管這些傳說對元宵之鬧的解說到底有多少是千真萬確的史實,又有多少是後人的猜測意會,鬧元宵對於我們這個從來就缺乏激情與衝動機會的民族來說,實在是一個難得的放縱自己的機會。
誠然,也有人會說元宵之鬧在怎麼鬧也不過是「人們上街踏月觀燈、遊戲、玩耍」之類的淺俗的鬧。可是,我卻一直認為,大到我們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小到千家萬戶每一個平平凡凡的小百姓,生活中要是少了「元宵」這樣能「鬧」起來的日子,那麼這做人也就少了一分樂趣。
不敢說像「元宵」這樣的傳統節日,對我們這個民族和這些個小百姓「具有多少無法取代的、巨大的意義和價值」,我只想說一個民族,乃至於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他們如果想活得好一些,的確需要具備從某些淺俗短暫的熱鬧和快樂中獲得深刻和永恆神聖精神的能力。也正是基於這個前提,在西方才會有狂歡節,在東方才會有鬧元宵的源遠流長盛行不衰。
點燈盼豐年 賞燈樂團圓
記得有一個洋墨水喝得過多的人曾說,與西方人相比,中國人從骨子裡似乎缺少某種「浪漫」「狂歡」的精神。
表面上看來,此君所說的好像很有理。比如說,就算除夕和正月初一、中秋節這等國人最為重視的節日,從古至今,大都是以家庭為單位的舉家歡慶,且由於節日帶有祭祀祖先,禮拜神靈、祈福頌福的功能,往往強調國人在歡慶時必須「男女有別,長幼有序」,常常因此多了幾分莊嚴、肅穆的神態,少了幾分歡天喜地的快樂。
元宵節則不然,從它誕生在人世間的那一個瞬間開始,它就具有了「社會解禁」「人性解放」「情緒發洩」等「浪漫」「狂歡」的核心內容,元宵講究的是男女平等、官民同在、普天同慶,特別是在封建社會,元宵更是平日裡足不出戶的女性青年,在燈火下載歌載舞、行歌踏歌、會情人的唯一機會。
「誰家見月能閒坐,何處聞燈不看來」說元宵節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狂歡節一點都不為過。在封建社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只能躲在「家」裡「人比黃花瘦」的婦女,唯有這一天可以不受管束地走出家門拋頭露面,盡情地看,盡情地笑,盡情地「人約黃昏後」;就說在進入了網絡高科技時代的今天,一天到晚蝸居在各式各樣水泥叢林後面的現代人,又何嘗不是借助著元宵節裡的點燈火、耍龍燈、舞獅子、划旱船、踩高蹺、扭秧歌、猜燈謎的鬧,使自己蒼白的精神流光溢彩起來呢?
元宵賞燈,沒有巴西狂歡節的「肚皮舞」的壯觀,自有萬眾萬民通宵達旦載歌載舞、縱情歡樂的淋漓酣暢。
國人好靜,推崇人性的樂趣應當從反省、慎狂、回歸自然等怡然自得的方式中獲取,可這並不等同於國人不能在摩肩接踵、街鎮巷塞、萬人歡騰的快樂中宣洩自我的真情真性。從人的本性來說,狂歡從來就是人的本能需要,特別是對於我們這些個終日營營役役為生計所困,終年守規守矩為階層、身份所束縛的平民百姓來說,因「元宵驅禁」而獲得的「張燈結綵、敲鑼打鼓」的機會又豈能輕易放過?
元宵節裡,我們也許很容易就能明白,百姓們舉家出遊時所熱鬧出來的那份快樂與滿足。我們也許很容易發現百姓們在觀燈、看燈、望燈所渴望出來的人生精彩與幸福。可是,我們也許永遠都無法真正的領悟和體會百姓們在歡慶元宵的狂歡表情背後,到底蘊含著多少對來年豐衣足食的企盼,對中華民族團圓一家的祝願。
中國人的生活中,不能沒有元宵的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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