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杜
武俠大師梁羽生逝世,金庸之「亦狂、亦俠、亦文」之悼聯,引起許多朋友對中國文學自成一系的武俠小說之回憶。筆者年齡夠老又從小看各家武俠小說及連環圖長大,自也有一大堆難忘之印記。
武俠小說創作之大者,誰都以梁、金為代表,梁羽生的《萍蹤俠影錄》、《七劍下天山》、《白髮魔女》等系列,締造出金世遺、張丹楓、白髮魔女等男女俠客一代代相傳之體系,金庸則更多產,郭靖、楊過、喬峰、令狐沖、黃蓉、小龍女、任盈盈等男女俠客又加一個不男不女亦男亦女的東方不敗,構成了影響中國影藝文化足半個世紀以上的「人類」系列,他們創作時及我們欣賞細味時均天馬行空,馳騁物外,以至把空幻玄虛的武術描寫,化入文學體系內,金、梁之作品,很多人已列之為「文學」之作了。
這類「俠說」一脈相承,原出於史學老祖司馬遷的史學巨著《史記》,最早之《遊俠列傳》,其中之「聶隱娘」、「空空兒」等,已是古之武俠始祖,自從清末民初中國有了報刊出版「傳媒」之後,各式武俠作品有了公開流傳機會就開始大量面世,最早是上海出版物「滬幫」武俠小說作者李壽民以「還珠樓主」筆名發表之《江湖奇俠傳》、《火燒紅蓮寺》等,最早期的系統式武俠人物有甘聯珠、桂武、女俠紅姑等,稍後誕生之「俠家」有寫《十二金錢鏢》和《鷹爪王》的鄭證因,接著便是寫武俠如寫文藝小說形式的王度廬,即是寫《臥虎藏龍》、《珠光寶氣》之人,近年仍有李安等電影人以他之小說為題材拍為電影,揚名國際。
南方系「穗幫」之武俠小說在四十年代是猗歟盛哉年代,主力有《火燒少林寺》、《洪熙官大鬧峨嵋山」、《乾隆下江南》等少林系列的「我是山人」,有穗港通的「念佛山人」專寫《佛山贊先生》、《賣魚燦》等南方武術之一列,及至抗日戰爭後更有《牛精良》、《大難才》等之現代拳腳武俠;時至今日,梁羽生、金庸之後,小說潮流中似乎只有亦舒、張小嫻的少女愛情發夢系列了,武俠創作可說近於斷流。
中途曾有倪匡幫、馬雲幫、溫瑞安四大名捕幫、黃易天馬行空幫這批支撐大局,如今也人微勢薄,令人惜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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