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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羽(何東中學 中三)
日本大文豪芥川龍之介曾在《侏儒的話》中寫道:「古來的狂熱的藝術至上主義者,大都在藝術上是失勢者。正如狂熱的國家主義者,似乎大都是亡國之民—我們不論誰也不會希望得到自己身上已經有的東西。」
有時候在創作途中,我們會為了各式各樣的理由而把自己推進了死胡同當中,可是卻執拗地懷抱著像是我可以翻牆等荒謬想法,無論如何都非得要從這裡通過,但如果我們捫心自問,那個推動我們往這裡前進的理由都十分荒謬。
記得在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因為受了朋友的影響,於是開始把自己閒時的白日夢寫成小說,再張貼到網路上和大夥兒分享,後來聽說如果寫得長一點的話,讀者就會更加喜歡我的作品,於是我便開始在句子與句子之間不時穿插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語,甚至還會故意寫畫蛇添足的註釋,以求把文章的字數拖長,可是文章裡的內容已不是我原先想要表達的了,根本就只是一大堆無意義的廢話,寫著寫著,自然沒有心情繼續寫下去了。
在此之後,我有點懷疑—我真的能寫文章嗎?我寫出來的東西會不會都只是一堆垃圾呢?為甚麼靈感一大堆,可是放進文章裡,卻變得甚麼都不是,我該不會是沒有天份吧?想著想著,我就愈發覺得行文舉步維艱,甚至還一度放棄了自己所熱愛的創作。
根據日本人的說法,每一種職業都擁有自己的靈魂—武士魂、木匠魂、技工魂、警察魂,而作家本身自然也有另外的靈魂,這大概跟我們所說的第二生命、第三生命差不多吧?可是在一些微妙的地方卻有著相當的差異,我並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把心裡所想的向你說明清楚,但我就姑且在這裡談一下我的作家魂吧?
我不是說過自己有一陣子沒有寫作了嗎?只不過,我的作家魂並沒有因為我的不加理睬而消失,反而還一天一天地成長起來—我的日常生活、和朋友的相處、所看過的電視節目等等的細節都被作家魂所感受,即使我並沒有為花園內的這一朵花澆水與施肥,甚至把它置放在不見天日的死角裡,但它仍然執著地存活下來—它伸開雙臂,努力不懈地爬上牆壁,不斷延伸著、延伸著,使我終於不得不正視它的呼喚,開始重新寫起了東西來。
反觀所謂第二生命的說法,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溫室裡培育的小花一樣,只要失去了庇護,經受到風雨的洗煉,就會開始一點一點地逝去,甚至連找尋自己生存之道的本能都因為曾經受到過度的呵護而蕩然無存。不過我所感到可惜的並不是因為它們的離去,而是它們的生命力遭到剝奪。
中國清代史學家及文學家—趙翼(號甌北)曾經在《論詩》七絕中寫道:「少時學語苦難圓,唯道工夫半未全。到老始知非力取,三分人事七分天」,如果想要寫出動人的文字,不是單靠努力盲幹就能夠成功的,除了多看、多讀、多寫之外,我們還需要在生活中多觀察周圍的事物、多吸收各式各樣的經驗,並運用我們的想像力方能成事的,所以才會有人說:「人生閱歷豐富者,文豪也」吧? ■本欄接受學生來稿,歡迎學校集體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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