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瑛
在文化名家的成長之旅中,母親對他們的影響可謂抹不去的精神胎記。而繼母在常人眼中,恐禮讚者不多,特別是刺痛心靈的冷漠,更讓人難以承受。而下面三位文化名家談起自己的繼母,則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感慨,依稀可看到其精神長河的源頭。
著名作家汪曾祺生活在充滿書香、笑聲之家。他三歲喪母,是人生大不幸。而繼母張氏娘則傳遞了母親般的愛意,又是其人生大幸。經歷了自幼喪母之痛的繼母,對其照顧得無微不至,即使回娘家省親,也帶著他。他晚年回憶此情此景,仍唏噓不已:「我拿著兩根安息香,偎在娘懷裡。黃包車慢慢地走著,兩旁人家,店舖的影子向後移動著,我有點模糊。聞著安息香的香味,我覺得很幸福。」
而歷史學家蔣廷黻的繼母,不僅耐心地教育其兄弟,其周到的禮數更是可圈可點:拜年時先到蔣廷黻兄弟生母的娘家,並囑咐轎夫將小兄弟們送到後就回來,晚上再去接,以免生母娘家破費招待轎夫;然後,再讓他們去自己的娘家拜年。對此,蔣廷黻深情地說:「湖南人的親切和體貼,繼母可以說表現得無遺了。」
如果說前兩位繼母出身平凡的話,而趙壽玉則為大家閨秀了,她是書畫家趙之謙的愛女。她成了著名文藝批評家、曾任清華大學等校教授的葉公超的繼母後,則帶著五歲的他,睡在新房,視同己出。葉公超去台灣後,母子分離,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痛。1979年10月,繼母病逝後,他含淚寫下了《臨江仙.悼慈母》:「別緒無痕心有訊,棲遲繾眷難賒。一回秋夢一思家,田園廬墓盡,何處話桑麻?聊把臨江仙調寄,歌殘秋月春花。清芬多少數年華,兩行慈母淚,贏得百年誇。」
顯然,這三位繼母譜寫了愛的心曲,為文化大家的成長築基填石,文化史上不應遺忘她們的培育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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