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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俄亥俄州一名46歲婦人卡爾普(左二),5年前被丈夫用槍轟面毀容。她於去年12月接受複雜的換面手術,面部80%移植自一名女死者的臉部組織,成為該國首位換面病人。圖為她在醫護人員陪同下出席記者會。 美聯社
本報特約記者 李浩彰
我們經常聽到別人說「改頭換面」,形容那些有重大轉變的人。事實上,真正的「換臉」技術正在醫學界中日漸為人接受。早前,一名失去一隻眼睛、鼻子、上顎和下眼瞼的女子卡爾普,在接受「換臉」手術後,在美國首次以「全新面貌」公開會見傳媒。而事件亦激發起社會對於「換臉」手術的討論,讓我們以通識思維對事件作多方面的剖析。
新聞摘錄
46歲的卡爾普現在看起來較接近常人,實在令人難以想像她在5年前遭丈夫開槍擊中面部,子彈從她的臉部中間橫削過去,令她失去一隻眼睛、鼻子、上顎和下眼瞼。在受傷後,卡爾普一直備受歧視,甚至上街購物時,有孩子叫她「怪物」,心情難受實不足為外人道。
去年12月,卡爾普在美國克利夫蘭醫院接受手術,共有11名醫生為她開刀,歷經了22個小時,把已過世的捐贈者的半張臉連同鼻子骨骼和神經統統搬到她的臉上,完成美國有史以來首宗變臉手術,也是全球第四宗換臉手術,而換臉的面積更達到面部80%,史無前例。
個人:有助磨平昔日傷痛
不少人經歷悲劇或毀容,用盡各種方法希望適應生活,換臉的手術為他們帶來了新希望,如上文提到的卡爾普,因意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痕,甚至不能如正常人般過活。透過換臉手術,受害者從此「有面子」於社會上生活,更有助磨平昔日的傷痛。美國一名年少時曾遭輪姦慘痛經歷的女子穆爾,30年來花掉相等於163萬港元的積蓄,不斷地整容以換掉一張臉,目標是要「自己都認不出來」,藉此忘掉慘痛的回憶。
心理學家:可能陷入身份認同迷思
雖然換臉的方法或有助受害者帶來即時的心理效用,然而長遠來說,卻有可能陷入身份認同的迷思。全球首位局部換面人─法國婦人迪諾亞(Isabelle Dinoire)05年遭犬隻咬掉她的口、鼻和部分下巴,並於同年接受換臉手術。手術成功了,面部肌肉也逐漸受控。手術後18個月,只要稍加化妝,其他人實不容易知悉她曾做過換面手術。然而,迪諾亞卻指自己在發夢時夢見自己原本的樣貌,並不敢丟棄舊身份證,怕會失去自我。
想一想:
1.換臉儘管會帶來一時的心靈紓緩,長遠卻可能帶來心理病,這會否得不償失?
2.有人直指換臉事實上是逃避問題的辦法,你對此有何意見?
人際關係:親友或難接受
換臉者可能基於本身的心理問題或生理的需要而接受換臉的手術,一旦這種技術普及化,卻會造成對他人的影響。從換臉者家屬及朋友的角度,當你與一位親人或朋友相處了數十載,卻忽然要接受一位「面目全非」的人成為你的親人或摯友。儘管其記憶及經驗無異,然而要接受相信仍有一定的難度。而更令人擔憂的是,若換臉者有子女的話,這些子女又是否能接受一位與印象中形象完全不符的父親或母親呢?
社會倫理:推翻「每人一張臉」的講法
「每一個人都擁有一張獨一無二的臉」,對於宗教界的人士來說,臉所包含的不僅是美醜的好惡判斷,更是一種證明人作為獨立個體存在的一個憑證。換臉的技術,卻推翻了「每人有屬於自己的一張臉」的說法,背後更是推翻了人作為獨立個體存在的意識形態,發展下去,會否演變成一臉共用(基於對美的追求)的情況?甚至導致「臉不再代表身份」的意識形態?
想一想:
1.為何受害者會有換臉的念頭?這與社會的價值觀念是否有關?
2.有人提議用幹細胞的技術塑造受害者原本的容貌,這又會否引起道德爭議?
醫生:病人要承受藥物副作用風險
換臉技術能讓受害者重新生活,但背後卻存有醫療隱憂。權威醫學雜誌《刺針》(Lancet)報道,換臉的病人要承受很大風險,因為他們在有生之年都要服食強力的藥物,防止他們的免疫系統排斥新的細胞組織,而這些藥物可能會引起副作用,情況如更換器官所可能引起的器官排斥現象相似。
法律:或有罪犯盜身份作奸犯科
著名電影《奪面雙雄》(Face Off),講述聯邦密探桑恩為愛兒報仇,不惜以換面手術奪取正昏迷中的冷血兇徒加羅的身份。而加羅竟突然甦醒,令桑恩不能奪回原本的身份,更因而身陷囹圄。劇情雖屬虛構,但為換臉技術的後果帶來啟示。一旦換臉的技術趨於普及,或會導致一些江湖大盜藉此技術「改頭換面」以逃避警方的耳目,甚或盜取他人的身份作奸犯科,而自己卻逍遙法外;又或者以換面技術找人頂包,凡此種種皆對現存的法律造成極大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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