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杜
中國文藝戲劇傳統的「三夢」,都有靈幻神采和無窮的迷思想像空間,此「三夢」便是由「元曲」所創發揚光大的「南柯夢」、「黃粱夢」和「蝴蝶夢」,其中「蝴蝶夢」最古雅,起自春秋之莊周「莊子」,由唐代大詩人李商隱一詩《錦瑟》傳誦千年,詩云: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莊子夢中化為蝴蝶,飛到棺前一看新喪愛妻是否真的已逝世魂亡,還是已變心他去,這「莊子試妻」故事中有莊周的迷思,他惘然茫然的不斷自問:是我夢中化為蝴蝶呢?還是我之前生為人之一生,根本只是一個夢,我們本人根本是一隻蝴蝶,不過蝴蝶發夢為人,此「人」的一生原來只是蝴蝶之夢,如今夢醒了回復本身為蝶,才又再天地翻飛而已。
於是人為蝶魂?還是蝶乃人魂?是蝶的前生為人?還是人的前生是蝶呢?這莊周「蝴蝶夢」的迷思,纏繞千年,這和樵子上山在山澗遇仙,仙人為他煮一煲黃粱粥,叫他小睡。樵子一覺醒來,黃粱粥未熟,世人原來已過了千年之人,這一覺「黃粱夢」之「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似有異曲同工之處。如此之「夢」,就引發我們無盡遐思。
祝英台嫁不到梁山伯,投墳自盡梁祝化蝶,此一蝶也成了我們千載幽思的故事,純中國式協奏曲《梁祝》也世界流行了半世紀,可是就從未有人說出過梁祝化蝶之後那一雙千古蝶魂的故事。中國旅法的音樂作家李盾,就創作了如此一個純中國歌劇交響音詩式的「蝶」,集中全國千挑萬選的音樂歌舞藝術精英。組成近二百人之「蝶劇團」,由去年起在全國、日本、韓國等各大都市巡演。各地觀眾和文化業界全部「震驚」和「誦譽」。如此一個人蝶魂夢交纏的描述,梁祝姻緣的前世今生之靈幻延展,世人不但見所未見, 連想像都沒有想像得到。
七月份本港文化人黎文卓主動聯絡把這耗資千萬的「中國原創音樂劇」介紹來港,阿杜得訊決定「撲飛」。我們也可以夢此一夢,展現一下無窮的迷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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