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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相戀成熟，愛與性到底面對什麼風險？ 資料圖片
阿 琪
遠嫁英國十多年的女友回國度假，我盡地主之誼招待她，陪她吃喝玩樂。有一天，她突然很感慨地對我說，我知道你為甚麼嫁不出去了？我大驚，我自己苦心反省多年都不明所以的問題癥結，難道她就在短時間裡洞察一切了嗎？
她說，可能是你太過仔細了。我看你每次回家進門第一要事是先洗手，吃飯之前必洗手，中間如果拿過手機甚麼的，在取水果熟食甜點之前，你還得再洗手。每次洗水果甚麼的，我看你恨不能把果皮都洗褪色了。呵呵，由此推論，你和男人在一起親密的時候，也是規矩很多的女人。而男人大都嫌麻煩圖省事，沒有耐心的。他們會不會都被你嚇跑了？
我被她嗆得說不出話來。
沉吟良久，我說，也許，你是離開這裡太久了。所以，我們心理與生理方面很多成長背景已經很不一樣了。如果你也經歷過災難深重的「非典」的洗禮，你就不會奇怪我怎麼對洗手如此認真。如果你知道國內的蔬菜水果經常被抽檢出化肥農藥殘留超標，你就不會奇怪我水果不但要仔細清洗，而且，還得盡量削皮吃。
至於男人，如果一個男人在與我琴瑟和鳴之前，先要求我們兩人都去做一個體檢，這樣的男人我不僅不會被嚇跑，還會很認真地與他交往的。因為，我們都不希望性與愛的成本太高。高得甚至有可能付出健康甚至性命的代價。
你誇張了吧？簡直就是談性色變。女友不以為然。
我想了想，如何深入淺出地說清楚事情，就對她舉了一個例子。一天晚上，我因為無聊，隨意瀏覽電視，在央視面對面的節目裡，一個女孩，一個已經染上愛滋的女孩述說她得病的經過。她說，她的男友是一個外國留學生。有一年暑假，他回國了，再也沒有回來。因為他已經病入膏肓。
學校領導把她請到辦公室，很慎重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並委婉地要求她去做一個血液方面的檢測。結果是，她也已經攜帶了愛滋病毒。當天，她被隔離到另一座大樓裡的一間空室。同寢室的女孩們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但是，她說，她搬東西撤離的那天，都沒有勇氣正眼看她們，怕在她們的眼睛裡讀出恐懼與鄙視。
而其實，她覺得委屈的是，她並沒有做過甚麼出格的事情，談談情上上床，在她們學校是常態之中的。不常態的是，她遭遇的男友正巧是一個病人，而她們則很僥倖。至少目前還算僥倖。
而這個女孩所在的學校，就是我那個女友曾經讀書四年的母校。我的女友被故事細節嚇得哆嗦了一下，是真的嗎？她說，想當年，她也不是一個乖學生。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其中也有外國學生。現在想起來，真有點後怕。或許，她僥倖的原因是十多年以前的大小環境，要比現在清潔一點吧。
其實，渺小如塵蟻，脆弱似羽毛的我們的身體和心靈，在可以清潔的方面，我們盡力而為地仔細一點，又有甚麼錯呢。因為，還有很多的方面我們是無法掌控的，既不能繞道，也不可逆轉，只能聽天由命了。
比如，我有個女友，她是某一名校的老師。她在「非典」的時候救了一個女學生的小命。那個生命垂危的女生卻不是因為感染了非典，而是因為她意外地懷孕了。並且，是宮外孕。半夜三更，非常時期學校封閉大門，只有鳥可以自由出入。而未婚先孕，那個女生自然也是說不口的。於是，只能求助她比較信任的某個女老師。我的女友沒有其它辦法可以想，也只能豁出去了，叫了兩個男生，半夜裡翻牆頭，把女生送到了她的一個婦科醫生的女朋友那裡。醫生說，幸虧還算及時，如果再晚半個小時，女孩的性命堪憂。
但是，令人齒寒心悸的，不是宮外孕，而是造成那個女孩宮外孕的男生的不良反應。一切收拾停當，老師當然要追問肇事的男生是誰。女生含著眼淚說，你不要找他了，他不會來的。女老師不信，一個電話打過去，那個男生說，這跟我有甚麼關係，我又不是醫生，來了也沒有用。再說，學校也不讓隨便進出啊。怎麼別的女生都沒有甚麼事，就她事多。
過後，女生承認是她追求他。她很喜歡他，所以死追猛打。男生也回應她，卻並不愛她。在親密行為時也不喜歡用安全套。因為會影響感覺。女生說，即使得不到愛情，也希望與自己喜歡的男生有很好的性愛。當然，她並不知道，她需要付出如此昂貴與凶險的性愛成本。
奇怪的是，半年過去了，無意中與女老師聊起了那個女生的近況，女老師聳聳肩說，好像他們又在一起了。她又說，你不要以你的邏輯來評判她，她自然有她的生存本領。她不相信類似宮外孕的壞事，會再次降臨在同一個女人身上，她也不相信自己的命運如此之差。她沉迷於他們的性愛之中。她說，那個男生也許這輩子都不會給她愛情，卻至少可以給她很好的性愛。我們除了祝福她之外，別無他法。
寫到這裡，我都不知道這篇小文應該如何收尾。就好像生活裡的好多事情都在人們的意想之外，我們不知所措，也完全不知道會如何收場。魚和熊掌，性與安全，似乎很難兩得。沒有絕對安全的性，因為，沒有絕對安全的人。
苟全性命於當世，你要麼禁慾，要麼乾脆不計成本，聽天由命。好像也不是的。總有一條路可以走的吧，那就是謹慎，再謹慎。你要找對人，找那個視你為己出，愛你就像愛自己的那個男人。如此這般，或許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卻也可以把性愛成本降到最低。至少，萬一你意外中彩的時候，你也不至於覺得自己太冤。因為，假如我們有愛為利潤，性的成本似乎也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前提是，我們彼此心中有愛。你感覺到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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