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禎兆
我一向以吸不吸引到陌生人投稿為一本刊物生命活力的指標。這當然與自己的經歷有關。自畢業起,我就一直尋找投稿園地。八十年代,副刊的文學風氣較盛,不難找到投稿園地。記得曾經因為喜歡寫影評,連宗教報章《公教報》也不放過,目的都是為爭取見報機會。
投稿對一個人來說是重要的。無論是否矢志要做作家,投稿的過程讓人深入思考、學習表達。香港近年消費意識更趨當道,多份消費雜誌賺個盤滿缽滿,報紙也爭相仿效,副刊的文化空間隨之減少。近兩年喜見政府資助,有不少文化、文學雜誌終於得以面世,掙回一片天。《小說風》、《字花》、《文化現場》都展示出香港所處的一個新文化年代。《小說風》集中刊登文學作品;《字花》是較年輕化的文學文化雜誌,活潑一點也較多實驗性作品;《文化現場》則包羅萬有,真真正正是「現場」:包括電影、舞台、劇場、展覽、音樂會等,終於供給了一個大眾較易接觸的平台,去集中討論其實並不小眾的節目。
近日,《文化現場》更兼起講座策劃的角色,籌組了一系列的研討,名曰:《消失中的香港:江湖再戰研討會》,以消失中的香港為基點,探討香港的抗衡,以及香港文化如何變形再戰。不僅請來不同的講者,還有山寨電影放映。對香港的文化氛圍來說,這是令人鼓舞的,如今在香港無論是搞文學還是搞文化,都不可能安守本份。書店不可以只賣書、雜誌不可以只編書——除非背後有一個不問收穫的大大大靠山。這一片文化天空,在香港的環境下並不恆久,要堅持下去,還要看政府及大眾的支持,以期令付出的文化組織成長得更牢固。若《文化現場》能發展為一個組織或作家網絡,超出一本刊物的本份,探索更多的可能性,就可以繼續經營下去,亦可望有天能自給自足。
文化培育,從來都不應只是紙上談兵吧,更不應逐年由置身事外的人指指點點去所謂審批,抹殺了雜誌/組織的成長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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