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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5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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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所謂「秘籍」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9-11-15]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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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文章,拎出若干而重述,再而成「秘籍」,的確是「高手」。 圖片由作者提供

黃仲鳴

 書肆閒逛,乍見一冊曰《讀家秘籍》,不禁大喜;尤其是「秘籍」二字,更令我這書癡浮想聯翩。此書所談,定是孤本善本珍本或秘笈之類的書矣。遂購之,返家翻之,不覺啞然失笑。

 所謂「秘籍」,乃是司空見慣之書也,無「秘」可言。那為何呼為「秘籍」呢?作者在〈後記〉中云:

 「《讀家秘籍》,『讀家』就是讀者,是我也是各位看官;『秘籍』當然就是我們讀過的書。《大學》《中庸》《資治通鑒》是書,《九陰真經》《葵花寶典》《六脈神劍劍譜》也是書,都是各家的秘籍。秘籍拿到手裡,讀到眼裡,藏在心裡,化在血裡,功夫就上身了,那是『隨風潛入夜』的效果。『腹有詩書氣自華』描述的就是這功夫的外現。」

 將「秘籍」一詞如此解法,作者是在玩文字魔術,導人於「盲」。《大學》《中庸》《資治通鑒》算是「秘」乎?這個「秘」字,如何解法?晉朝的潘岳《故太常任府君畫贊》有說:「遂管秘籍,辯章舊史。」這裡的「秘籍」解為罕見之書;而藏這些「秘籍」之所,古稱之為「秘府」,漢.劉歆《移書讓太常博士》云:「皆古文舊書,多者二十餘通,藏於秘府,伏而未發。」

 《讀家秘籍》中的「籍」,既博且雜,文史哲不用說,連葡萄酒選購指南、成功減肥者推薦的書也說個不休,這些就是「秘」乎?「秘」而可養生減肥乎?介紹文史哲之類的書,是常見而非罕見,所謂「秘」,得啖笑而已。

 或曰,這是「讀家」自己的「秘」見,我說「秘」就是「秘」,干卿底事?但作者卻將「各位看官」也拉上去了,相信沒有幾多個「看官」會認為這些書就是「秘籍」。然作者推介各位看官看之而練成武功,這還不是「秘籍」?好吧,有看官讀了《大學》而成《大學》專家,有肥看官看了減肥書而成瘦看官,有看了葡萄酒指南而成了超級買辦,等等,這還不是「秘籍」?這是對「秘籍」的曲解、狡辯、強詞奪理。而且,作者的讀評方法,也與一般「讀家」不同。有孫小寧者,為他的《秘籍》作序云:

 「啟航(作者按:就是這書的作者)的文字,的確有讓你引為同道的親切。我尤其覺得,他的評書理念與我暗合——不是站到書的外面冷冷的評,而是先鑽到書裡,然後再出來打量打量,拎出一些自己感興趣的新質重述……」

 原來如此!證之書內文字,確是只拎出「秘籍」中某些章節來重述,孫小寧指這可叫做「二度創作」。這看來容易,孫小寧卻說:「在我看來,並非易事。」不錯,抄襲也要有抄書的本領,但這並非評,也無所謂評書理念,啟航只是在複述重述。本書刊題《一個販讀分子的閱讀筆記》。這副題確是起得好,作者只是販讀而已,販賣他讀過的書,而這些書,卻與「秘籍」扯不上了邊。「販讀」、「重述」了別人的知識產權,確是「秘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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