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盈慧
上海公幹的表弟,曾笑說在當地大型晚會中,看到富家太太穿著睡袍出席,這睡袍當然精心縫製,手工一流,屬於價值不菲金縷衣的那一類,可是畢竟還是睡袍,香港人覺得異相,自然大驚小怪了。
依照中西禮儀,不同場合應有不同衣著,睡袍出席,總感覺對主人家不太尊重,可是睡袍主人必然不是那麼想,以為穿著最名貴、最愜自己心意的衣服,才表示對主人家深切的敬意吧,否則也不會興奮得像穿花蝴蝶一樣滿場飛。
不過聽過笑話之後,我們又可以從另一角度反思。所謂穿衣文明,究竟打從什麼時代開始?尤其是男士必須穿上踢死兔,女士必須長裙曳地的所謂西方文明,配上飲宴時種種拘謹禮節,那麼多個世紀都沒有改變,人們也未免慣性自我束縛得太久了。
有人說過:「北京人什麼都敢說,廣東人什麼都敢吃,上海人什麼都敢做。」上海女人睡袍赴宴,不正印證了上海人什麼都敢做的創新精神?穿著睡袍吃鮑參翅肚大宴,像吃早餐一樣輕鬆,哈,也真是「我係我」本色,只要多幾個闊太這樣出席,見怪不怪以後,說不定往後還會成為潮流,多年前西裙配搭運動鞋的小女孩,上了年紀的女士看不順眼,如今很多中年媽咪也跟風這樣打扮了。
除了睡袍赴宴,聽說重慶也有男士穿著睡衣外出,當局為了整頓市容曾為此作出勸諭。其實香港男士穿著睡衣落街買麵包亦常有之;最近男士穿衣便有點「睡衣情意結」,滿街都看到傳統柳條紋睡衣圖案長袖(不知製衣廠靈感是不是來自上海和重慶?)前星期,露天論壇有個席上嘉賓的新衣,驟眼看去就像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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