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妙儀 香港中文大學專業進修學院 語文及翻譯學部導師
聖誕鐘聲剛過,爆竹聲轉眼又快響起,在這假期,你或可嘗試效法李歐梵教授,當一回都市漫遊者。
都市漫遊者(flneur)是Walter Benjamin創造的一個形象。這種人只能生活在都市,但卻會拉着一隻烏龜在街頭散步,以示與眾不同。這種人似乎終日遊手好閒,卻於散步之中在腦海捕捉都市的形象,寫成詩篇。在《都市漫遊者:文化觀察》這本書中,李歐梵便自言以這種形象,對亞洲多個城市進行文化觀察,見解精闢獨特,深入淺出。且以大家熟悉的澳門為例。
現代澳門 可尋香港歷史
李教授說澳門是歷史幽魂的棲息地,「如果說在張愛玲小說中,香港是上海的『她者』,那麼今日的澳門也可以說是香港的『她者』,但意義不盡相同。……澳門可以稱得起是香港的歷史廢墟,目前香港看不見的、想不到的仍然存在於澳門。香港到處是新建的『現代化』高樓,而澳門卻相對地到處是廢墟……香港的英國殖民主義的影子幾已蕩然無存……(澳門的)葡萄牙的殖民文化,好像葡萄牙酒一樣,是一種溫柔的存在。」
上海時尚品味 須作反思
至於上海,李教授以「時尚和品味的『新啟蒙』」為題,列出以下幾個問題讓上海市民反思:1.你除擁有名牌衣服外,看過名牌教授的書沒有?2.你喜愛看美國電影,但是否看過這些片子的經典版,如鐵達尼號的黑白版?3.你喜歡聽西方音樂,但是否聽過古典音樂?4.你一定喜歡到歐美旅行,每到大都市,又會否參觀當地的美術館呢?5.你一定喜歡看時尚或消費雜誌,但會否看《紐約客》?
反觀這邊廂的深圳,李教授認為每天都在過文化的狂歡節,充滿文化動力;那邊廂的台灣,是與惡俗為鄰的清流文化;至於北京,漫步於北大校園,足以發思古之幽情。
都市漫遊者然後離開亞洲,到達真正的都會─美國的紐約,教授由對「911」浩劫的反思,談到全球化和世界主義,再說到美國在全球所擔當的角色。
培養觸角 認識文化
都市漫遊者對文化的敏感,令他既看到都市的華麗和頹廢,也看到都市趣味盎然的文化生機。漫遊者認為「當代文化的範疇就是都市,而讀者對於都市文化的認識─特別是都市文化的多元性和國際性─往往不足」,因此讀者應培養文化敏感,而這種敏感應該是理性和感性、思維和形象的混合體。
不過,都市的生活節奏實在太快,要當都市漫遊者不易,正如李教授所言,如果你在街上碰到像他這樣的人,你可能會說:「又是一個失落街頭的遊客,他這種漫遊步伐,簡直是在阻礙交通!」《都市漫遊者:文化觀察》就是這麼一本令人回味無窮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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