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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動共融」工作坊以芭蕾舞打破身體障礙的阻隔。
我們都知道芭蕾舞很唯美，對舞者的基本要求是一副完美無瑕的軀體，若你生下來的身體比例稍差一點、腳背曲拗弧度遜了點，也休想攀上芭蕾舞的門檻。筆者曾懷疑，如此一門容不下瑕疵更不用說缺陷的高雅玩意，何以可當作訓練智障人士以及精神病康復者的工具？英國國家芭蕾舞團（English National Ballet，ENB）的教育部經理Fleur說，一切原來由一個圓圈開始。
房間內有五位英國國家芭蕾舞團的成員，穿插在一班復康人士中間，還有多位來自香港不同機構的特殊教育導師。他們圍成一個大圓圈，手牽手，一聲「開始」，導師首先發出身體訊號，以右手擠了身旁的人的左手一下，接着這人又把同樣的訊號傳到他的右方，如此這般一個傳一個，訊號數十秒後走完一圈，回到最初的發送人。
這是英國文化協會於2月中在新界屯門康恩園舉辦的「舞動共融」工作坊，他們邀請了英國國家芭蕾舞團來港，以舞蹈和音樂為工具，為本地20位特殊教育人士、社工，以及30名精神病康復人士及輕至中度智障人士，提供3天的創意肢體訓練。
「其實芭蕾舞沒大家想像的高不可攀，它是一種很美的表演藝術，任何人都有能力欣賞。其實還有角色啊、故事概念啊這些元素可被分解出來，讓人們從不同的層面去認識這舞蹈。我們來到這裡，就是給大家展示這渠道。」
一班ENB導師以芭蕾舞作基礎，並從身體出發，發展出一套有趣的舞動習作，以啟發智障人士及精神病康服者，更勇敢地表達自己以及作出選擇。「在日常生活中，他們很多時都被社會忽略或歧視，因此有一點很重要，是讓他們在這環境感受到平等和團結精神。所以，我們的活動全部以小組進行，即使平時做慣指揮的導師，這天在小組中也跟康復者一樣，以組員身份一起參與。」Fleur解釋，開始時牽手圍圈，是一個關係的象徵，當關係建立了，信任便隨之而來。
破除身心障礙
經過一輪熱身，大家開始進入正題。這工作坊的終極目標是所有人在最後一天需自編自演一齣濃縮版《天鵝湖》。「很多人抗拒舞蹈，因為他們在動作中看不出意思。經典芭蕾舞劇的故事結構清晰、角色性格分明、道具亦很像真，它們每樣，均是重要線索，除有助大家明白舞步，更可令未接觸過芭蕾舞的參加者，更易投入工作坊。」ENB的導師把《天鵝湖》分成森林、湖及天鵝三部分，分派給三個小組負責演繹。導師同時派發道具：「森林」得到綠布、「湖」得到藍布，「天鵝」則分得長羽毛，然後由最簡單的動作開始，引導他們如何將身體、道具及聲音結合，創作出各種相關意象。
「道具是一樣有趣的東西。專業舞者大多不喜歡它，嫌它們阻手阻腳。」Fleur說，「但對於沒甚跳舞經驗的人來說，由於他們對肢體的信心較遜，道具變相變成了舞伴甚或保護罩，讓他們躲於旁邊，更自在去舞動。」有了羽毛，「天鵝」們開始高低盤旋，一步步適應了動作後，他們便更大膽在房間內四處飛行。另一邊廂，ENB導師則在教導「湖」的組員，如何以嘴巴發聲，營造出湖的各式狀態：下雨時的「滴滴答答」、大浪時的「呼呼」浪唬、平靜湖面上的「絲絲」水流，再配合手上的布料，一個有生命還有舞姿的湖，就由他們合力呈現。
「導師在心理上和實際情況上均有很多需要處理，我亦看到不少導師最初也有懷疑。然而，他們逐漸有所改變：態度開放了、姿態多樣了、信念堅定了。其實說到底，技巧只是輔助，照顧智障以及精神病康復人士最需要的，是愛心。你有多真心去愛，他們完全感受得到。他們的笑容，還有他們創作的舞蹈多麼純真可愛，這是騙不了人的。」Fleur笑着說。
文：陳立怡（文章及圖片由香港英國文化協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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