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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卡索名畫《迪索多的肖像》（The Portrait of Angel Fernandez de Soto），今年六月以五千二百萬美元成交；十五年來回報率僅得三點八個百分點，遠低於投資樓市和股票。畢卡索作品，升值空間已有限。 ■文：余綺平 圖：資料圖片
與此同時，畢卡索在二戰後繪畫的近一百幅作品，剛剛結束倫敦的展覽。他的孫子和好友最近現身電視，透露大師鮮為人知的一面。
畢卡索性格極之複雜，例如，他鄙視女人，卻又迷戀女人。
投資畢卡索 不划算
十五年前，畢卡索的名畫《迪索多的肖像》以二千九百萬成交；十五年後轉手，回報率僅得三點八個百分點。《福布斯》財經雜誌認為，扣除通脹、保險和拍賣費後，實際回報率等於「零」。
《福布斯》分析，如今投資在畢卡索等傳統大師的名畫，並不划算；投資新晉畫家如普賴斯（Richard Price）的《Shot Salesman》，反而在九年內，升值近六成。英國畫評家、前紐約佳士得拍賣行行長理查森（John Richardson），最近與畢卡索的子孫在倫敦舉行畫展，催谷大師遺作。
理查森五十年代在法國南部認識畢卡索，兩人一見如故。過去二十年，理查森為畢卡索寫了三本傳記《Life of Picasso》，講述大師由出生至二戰的經歷。第四本傳記《戰後》已開筆，但收筆無期。
洞察大師私生活
理查森今年八十五歲，擔心自己餘生沒法完工。最近他急不及待地與畢卡索的子孫，在倫敦舉辦大師繪畫於二戰後的遺作展覽。展覽名為《畢卡索的地中海靈感》（Picasso's Mediterranean Inspiration 1945-1962），人們透過這些後立體主義時期展品，洞察大師複雜的私人生活。展覽剛於八月底結束。
二戰時，畢卡索一直居住在巴黎。戰後，六十三歲的畢卡索決定離開巴黎，移居法國南部、康城附近的小鎮凡洛瑞斯（Vallauris），希望感受地中海所賦予的創作靈感，重新塑造自己。那裡的陽光與海灘，令大師想起了自己的故鄉西班牙。他在小鎮度過了十七年（由一九四五年至一九六二年）。
向吸血僵屍供應人血
當年二十八歲的理查森，與著名畫評家、藏畫家庫珀（Douglas Cooper）結伴來到法國南部，加入了畢卡索的朋友圈子；一班由畫家、詩人和畫評家組成的波希米亞藝術家。他們狂歡作樂，刺激了畢卡索的創作動力。畢卡索喜歡朋友拍他馬屁、逗他開心；他們留連咖啡館聊天。畢卡索與朋友分手後，畫興大作，寫畫至天明。理查森形容七十歲的大師精力旺盛。
但理查森認為，要認識畢卡索的作品，必須先認識他身邊的女人；數得出名字的有七位，當然不止此數。她們向畢卡索提供創作源頭，相當於「向吸血僵屍供應人血」。理查森形容，這些「戀愛中的女人」在畢卡索不同的創作時期，扮演重要角色。
女人連狗也不如
畢卡索的女人瑪婭（Dora Maar, 捷克攝影師）對理查森說，大師的生活方式和風格，由五項因素決定。分別是：心愛的女人、使他活化的詩句、居住環境、朋友的恭維，以及貼身相伴的狗。
瑪婭說，畢卡索需要不斷地更換女人，始能產生源源不絕的創作動力。所以「畢卡索的女人，連他身邊的狗也不如。」瑪婭說。今次展覽前，理查森接受傳媒訪問，揭露了一段秘密。他說，當年畢卡索差遣他和庫珀（兩人都是畫評家），去審視一本由瑪婭保存的素描筆記本；一打開，兩人都大吃一驚。
畫中的瑪婭身體全裸，熱情坦率地將一雙腳努力張開，有點不堪入目。瑪婭作為畢卡索、一位超現實主義者的情婦，她很虔誠地任由大師擺佈。理查森承認，從這本筆記本可以看到畢卡索的任性行為，他恣意肆虐自己心愛的人，折磨她，「吸盡」她的「血」後，拋棄她。
素描筆記本後來沒有出版。
「被捉弄的老鼠」
這些女人遭遺棄後，紛紛相繼自殺身亡。瑪婭雖然倖存，但患上精神分裂症，晚年窮途末路，卻死也不肯出售畢卡索替她畫的畫像。
理查森認識畢卡索最後的女人羅克（Jacqueline Roque），當年她也是二十八歲（畢卡索七十歲），對大師情深一片，準備為大師的「藝術祭壇」作出犧牲。畢卡索逝世後，她隨之自殺。今次的展覽上，掛滿畢卡索每一位女人的肖像，其中以羅克佔多數。理查森形容，羅克是畢卡索眾多「被捉弄的老鼠」之一。
火山爆發一樣的精力
大師晚年喜歡繪畫持槍步兵、鬥牛勇士、扭曲的臉孔和像鬼魅一樣的女人。八十多歲的畢卡索更希望能戰勝死神。理查森指出，大師後期所畫的眼睛，根本就是他本人的眼睛。
今次畫展最矚目的作品，是於一九六九年、畢卡索八十八歲生日前三天所畫的《桌上花兒》（Vase of Flowers on the Table），顯示了大師有「像火山爆發一樣的精力」；細看下，會察覺那花瓣就是大師的眼睛，葉子就像頭髮。
大師不敢面對死亡
展品全屬畢卡索子孫藏品，部分供出售，訂價由二百萬美元至二千萬美元不等。畫評家認為，畢卡索晚年作品比較價廉；何況，如今經濟衰退，相信難賣出好價。
理查森的同性戀伴侶、畫評家庫珀，曾經形容畢卡索晚年作品，是「狂暴老人在死亡前夕，大筆亂揮，毫無條理的劣作。」九十歲前夕，大師在一星期內畫了六幅巨作（六呎半乘四呎半），如《男人的三個階段》（Three Ages of Man）。
庫珀後來與畢卡索關係惡化，但理查森否認與畫評有關。他指出，畢卡索為人坦蕩蕩，不理會外界評價。兩人鬧翻原因，是因為庫珀強迫畢卡索承認三名私生子身份，避免將來爭產，令大師不得不面對死亡。他生氣了。
生活放浪形骸
畢卡索孫女瑪妮娜（Marina Picasso）在回憶祖父一書中透露，因大師不肯承認私生子女關係，遺棄他們，令子孫長時間生活貧窮；當子孫去探望大師時，他表現冷酷無情。
瑪妮娜回憶，有一次去看望祖父，他衣衫不整，露出性器官，卻毫不在乎，無視現場異性的尷尬反應。由此看來，畢卡索是徹頭徹尾的波希米亞人，生活放浪形骸。瑪妮娜認為，畢卡索只關心自己的畫作；無論是他的女人、朋友、子孫，都是他的藝術犧牲品。
偉大的藝術家，偉大的藝術品，很難混為一談。我們不妨將人品與作品分割而視之，心裡稍為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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