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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一補香港流行文化通識，這書可一看。作者提供圖片
黃仲鳴
十月二十日的《中華讀書報》，有讀者投稿，指江西省已擬出規範使用語言文字新例，即是：廣告詞中不得濫用同音字、諧音字篡改成語，違規者最高罰款一萬元。看了這條消息，不禁想起二○○七年一月，北京已明令禁止了，務求人民、尤其是工商廣告界「百依百順」，力保漢語的清純。
可是，莽莽神州，要人「百依百順」，真的難、難、難，「百衣百順」仍泛濫，於是又有江西的「義舉」，擬以重罰來消弭。
此種現象，在香港更是「瘋行」（風行），有一專有名詞：「食字」是也。只要我們放眼此間傳媒，無論新聞版、副刊版，皆「食」個不休；走在街上，不少招牌亦見有「食」，如「知粥嘗樂」；打開電視機，以前聞名者有「金枝慾孽」；扭開電台聽聽歌曲，「明愛暗戀補習社」、「黑擇明」，真是「聽出耳油」；至於一些電影，尤其是三級片，更是「食」得抵死，「食」得不文，每令人發「淫心」微笑。
究竟這種「食」法，是否有污漢語，甚至混淆視聽，中文根基淺薄者，會否中毒，以「食」為「正」字？
《中華讀書報》那位投書作者，便指：「違反《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又污染了語言環境，對青少年學生更容易產生誤導，地方出台法規進行整治，這具有積極意義。」認為要打壓，要「對準七寸」，「若只有款罰則治標不治本」，要動用執法人員，「徹底予以取締、銷毀」，而「取締、銷毀成本由拒不改正者承擔」，此外，「還要承擔生態修復成本，直至申請強制執行。」
這一鐵腕政策，若一旦實施，當有效遏止食字。可惜，在一國兩制下，香港這個社會，實難跟從。其實，食字並非罪大惡極，只要「食」得好，每每換來會心一笑，精神一爽，何必以法令來禁制？
然而，有等「食字」，每每下流賤格，流為爛Gag，強要人「食」，那就要不得。日前看了部書，曰《大廣東2》，內中便有篇〈Gag化社會〉，指今時今日的爛Gag，其中一個前身便是食字，「發揚光大」者來自電視節目《開心主流派》的「開心字典」環節，如「秋」字，將「秋」與「揪」混為一談，被人打的官員叫「秋官」，打到人流血叫「抽血」，還在打人叫做「秋瑾」，「這些無聊食字Gag風行一時」。七十年代的小學生，老師說到飲料，全班便哄堂大笑，「嘩！飲尿？」真個是無聊之尤。
今時今日的美容廣告「日日有新肌」、「做女人挺好」；鹹濕電影的片名更是不勝枚舉，為存道德，不舉了。《大廣東2》還引了不少爛Gag IQ題，與食字Gag合流，更將食字遊戲，推至頂峰。
正如書名《大廣東》一樣，這種獨特的食字文化，在香港「瘋行」、「瘋忙」畢露，正是此間市井文化的一種呈現，林奕華慨歎：「我們的搞笑，不是對生活、對人生、對民族性、對普世價值的反思與自嘲，而是手到拿來的食字Gag。」
食字「食」到有內涵、有意思，我想，不妨照「食」下去；如要人「硬食」爛Gag，真的要不得，取締、銷毀不得，文化界實應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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