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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崎駿早前的《崖上的波兒》上映後隨即震盪大小朋友的心靈，今年聖誕節，大家再有機會欣賞宮崎駿新作－－《借東西的小矮人亞莉亞蒂》，其特別之，就是宮崎駿打破原創作傳統，首度使用英國文學作品為故事藍本。
日本典堂級動畫大師，加上英文「卡內基兒童文學獎」（Carnegie Medal）文學作品，究竟會擦出甚麼火花呢？宮崎駿在歐洲文學平台上，又如何延續其觸動心靈的故事？
文：呂瑋宗 圖：洲立
《借東西的小矮人亞莉亞蒂》，是改編自英國女作家瑪麗諾頓（Mary Norton）名著《地板下的小人》（The Borrowers）。
日本大師邂逅英國文學
「我在40年前讀過這本書，當時已深深被小矮人少女亞莉亞蒂，及人類少年阿翔的一段情誼感動。」宮崎駿說，當時曾經有把這故事改編成動畫念頭，甚至一度和高畑勳計劃過，但卻因其他製作而一直擱置。「至2008年，我終於成功說服鈴木敏夫，把計劃付諸實行，並親自擔任劇本創作。」為了增加日本粉絲對故事的親和程度，宮崎駿便把原著故事背景由1950年代的英國，轉化成2010年的東京小金井。「我很愛這個故事，所以親手繪畫故事板。但深信，由年輕人來執導，才能拍出更有趣的東西。」
《借東西的小矮人亞莉亞蒂》其實是由跟隨宮崎駿多年的得意門生，也就是被譽為「吉卜力最棒的動畫師」的米林宏昌執導。「老實說，我需要培養吉卜力新一代接棒。動畫是述說小朋友的世界，所以必須為作品保持青春活力和動感。」米林宏昌於1996年加入吉卜力工作室，曾擔任《幽靈公主》、《哈爾移動城堡》及《崖上的波兒》的原畫，製作經驗豐富，37歲便當上監督，成為吉卜力史上最年輕的監督。
吉卜力工作室的精神就是堅持極高的製作水準，畫工不但細膩又富有生氣，故事必須充滿想像力、有趣兼意味深遠。近年，電腦動畫成為國際影壇主流，加上3D影像的盛行，吸引了影迷的目光。但是，吉卜力仍然堅持製作傳統手繪動畫，靠非凡的毅力、超卓的畫工、動人的故事去感動觀眾。米林宏昌表示，希望新作品《借東西的小矮人亞莉亞蒂》成為影壇中一道能洗滌人心的清泉。
人類與小矮人 引發張力
「人類與小矮人，究竟是敵人還是朋友？」米林宏昌指，《借東西的小矮人亞莉亞蒂》講述剛滿14歲的小矮人亞莉亞蒂，到達「合法」年齡跟隨爸爸進行「借物大行動」。她來自只有10公分的小矮人家族，在害蟲和老鼠等敵人圍繞下，於深夜出動向人類「借東西」。
在小矮人的世界，人類世界的物品都能帶來極有趣的用途。例如，花盆可改裝成煙囪，手錶能改成大鐘，汽水蓋則是他們的花盆，郵票則是美麗的掛畫，大頭針更是鋒利的長劍……「亞莉亞蒂初出茅廬，便被人類發現，更為一家人帶來大危機。她的爸爸波特熟識大屋的秘道，又懂得運用多種道具，是借物的老手。他一家堅守祖傳信條，對人類充滿戒心。」米林宏昌表示，故事的主要張力，便透過新一代小矮人「出道」後，與人類進行「第三類接觸」中引發出來。
亞莉亞蒂的媽媽賀美莉，喜愛使用各種借來的物件佈置家居。她因為膽小而足不出戶，反而被人類捉到。「幸好，生活在野外的年輕小矮人史比拿，他是身手敏捷、見識廣博的獵人。當亞莉亞蒂一家陷入危機時，他便全力出手相助。」米林宏昌說，故事起初描述人類與小矮人勢不兩立，但劇情發展慢慢揭開彼此神秘面紗後，卻發現大家的狀況並非敵對。「大屋中，12歲人類男孩阿翔生性悲觀，但卻對小矮人充滿興趣和好感。他正準備做心臟手術，心情複雜。巧遇小矮人後，卻希望可以和他們做好朋友，和平共處。本來，阿翔發現他們本意味著末日來臨，但他卻和亞莉亞蒂建立出特別的感情。」大屋中，其他的人類也其實對他們十分友善。「阿翔的姨婆貞子，一生未曾遇見過小矮人，但相信他們存在。她一直十分愛惜祖先留給小矮人的Doll House。深信小矮人是他們的好鄰舍。」
隨著逐步的接觸，小矮人也發現人類並不是那麼可怕。對他們存在敵意的，恐怕只是大屋中的女傭阿春。因為她發現家中常有物品被『借』去。她對小矮人的「惡行」十分在意，希望用盡辦法捉拿他們。
神秘的製作秘辛
米林宏昌指出，宮崎駿一開始已堅持把動畫的舞台由英國改成日本。「他表示，作為日本人，更應該把日本這個地方畫得很好，雖然原著是發生在英國的兒童文學。工作室相信，作品經歷本土化，加添創新元素，才能成為真正的國際作品。」
宮崎駿亦清楚明白，這個「本土化行動」，亦為米林宏昌這新導演帶來幫助。「宮崎駿的目標很高很遠，他希們我們正確地把外國的生活習慣跟風俗，以日本的手法描寫出來。若他堅持把背景設定在英國，對我來說負擔便相當大。經過多番研究，故事最終改以日本郊外為舞台，故事場景主要圍繞一間屋、地底及庭園發生。」今次宮崎駿充當全片的企劃人，放開懷抱讓手下全力製作。「宮崎駿有感世界經濟泡沫爆破，人類的自信和希望好像被奪去似的。人類對既有的消費模式進行反思，或許這個作品便能提供新啟發。」
米林宏昌透露，每一個宮崎駿作品都有深層意義。「今次，我們想告訴大家，幸福的生活須靠知識和努力來營造，並非純粹靠物質和投機。借東西生活，就是人性化、友愛的表現。「借東西來生活」這種行為，對很多亞洲觀眾或許會相當陌生。米林宏昌解釋，在西方童話文化中，「借東西」和「偷東西」有所不同。「在西方小矮人世界中，所借的東西並不是寶石或金錢，只是一粒方糖、一些麵包碎，甚至是一張紙巾之類的人類日用品。對他們來說，這些東西已是吃不完的山珍，只是不想浪費人類的東西。」小矮人世界中並沒有貿易，所有東西靠自己的知識和勞力去改造出來。
西方的地下世界，通常是濕淋淋、昏暗並滿布曱甴；日本化的，卻是光明非常。「我們並不想照抄西方的世界，我們的小矮人，其實比地上人類的生活更加像樣。他們先天不足，卻努力去改變環境。此外，西方地下世界的烏鴉、草蜢和老鼠，也被畫成小朋友喜愛的可愛角色。」米林宏昌說，小矮人單單為有照明便下了不少苦功。「他們用酒瓶作鏡片，把外面的光線集中，再用錫紙反射引入地下，然後用假窗導入光線，將房間變成好像在地面上一樣。當到了晚上，便從人類世界借來電力，推動室內照明用的微型燈泡。」
宮崎駿與貓的約定
雖然，這是吉卜力工作室最「出位」的電影，但很多地方也和以往的作品一脈相承。「吉卜力工作室作品中，貓是一定會出現。」
米林宏昌形容，貓一直是宮崎駿世界中的一個「約定」。「《魔女宅急便》的喆、《夢幻街少女》的Moon、《龍貓》中的貓巴士、《貓之報恩》的一眾角色，通通也是貓。」他表示，宮崎駿愛貓多於小狗，工作室裡也有貓兒生活。牠們自由地走來走去，跟重要的客戶開會時，也在旁邊悠然地睡午覺。可能，貓就是吉卜力工作室的創作靈感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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